“怎麼走了那麼久都沒遇上其他人?”
濃霧中, 一相貌十**歲的少年郎提著一把堪比他半身高的巨劍大步向前。巨闕所到之處,初級怨鬼自動退散,他輕鬆地挽著劍花,輕鬆靈活宛如割草一般,而身上攜帶的黃符已經記錄下了斑斑點點,可見他一路走來已擊殺了不少鬼族。
身處虛無之地,即便隻是外側,蕭肅軼也不敢托大。他不久前就被一隻高級怨鬼偷襲過,若不是及時反應了過來用風符拉開距離, 胳膊早被剜下了。所以,他一直想先找到庸禾國的其他幾人,尤其遇上林蘇白最好。但無奈這地方霧大, 登到高處也看得不遠,聲音好像也傳不出去。他隻能在一些較為明顯的地方留下記號, 期待有人發現了,能主動來找他。
“人不見了, 鬼族也越來越少了,連初級怨鬼都不見幾隻。”
蕭肅軼有些無趣。這裏的怨鬼密度甚至比不上他初來的地方,但轉念一想,他仿佛又明白了過來:“莫非先前已有人從這裏經過。”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過來。
他立刻打起了精神,往前趕去。果真在一段距離後發現前頭有幾個人影。
黑色的短打, 是天闌國的人。
蕭肅軼猶豫了一下,他沒跟天闌國的人打過交道。現在對方有五人,而他隻有一個人, 勢單力薄,萬一對方想對他做些什麼,撕毀他的令符或者遇到危險之時把他推出去,那他還不如一個人繼續亂晃。
不過天闌國的人運氣真好,才這麼短的時間十一個人裏就有五個碰麵了。他逛了那麼久連隻鬼影都見不到了。莫非他們在虛無之地還有什麼特殊的聯絡方式?
“若我身邊還有一人,也不至於這般畏畏縮縮的。”蕭肅軼咬牙,“這不符合我性情啊。不過一時大意死掉了更虧。”他心想著,便定了主意,屏了呼吸打算等這幾人走遠了,自己再離開。
濃霧下,他躲在石頭之後,見天闌國幾人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去。蕭肅軼本就是心大之人,至今也沒遇到什麼殘酷得足以撼動他三觀之事,所以即便是了解幾分虛無之地的危險,他至今的心情仍稱得上放鬆,但在看到天闌國人離開後露出的地麵上多了一堆殘肢之時,他臉色就變了。那染血的衣服分明與他身著的一般,藍底白條,庸禾皇都學堂的製衫!
蕭肅軼哪裏還藏得住?血氣衝頂,他立刻從站起,舉著巨闕衝過去!
人頭露了出來,半邊臉血肉模糊,不是鬼能啃出來的,分明是被人活生生剝下的!那可是他們庸禾的另一位火丹選手,也是他的前輩。竟被這些人虐殺分屍!
“大膽的天闌國人,竟敢在這境中害人!”蕭肅軼雙眼冒火,大喝道。
他也不傻,話音剛起之時,已運起了元力打出三道火符。火蛇衝出,打算先把這無人分散再說。誰知那五人任憑火蛇燎到身上仍是一動不動,反而火照照亮了他們的臉,各個麵無血色,雙眼浮白,直勾勾地朝他看來,愣是把蕭肅軼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聲輕哼響起,那五人渾身一震,從中分開,露出了一身穿明黃色錦袍上有金龍刺繡的少年。他的臉自正中被劃了一道線,一邊麵如美玉,另一邊猙獰如惡鬼。正是與司徒萬拾分開行動的尉遲文軒!
尉遲文軒打量了蕭肅軼一眼,便轉開了視線:“這張臉太黑了,我不要,直接毀了吧。”
士可殺不可辱!竟然質疑他的美貌,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
蕭肅軼冷哼了一聲,不屑地抬眼,把巨闕扛在肩上,然後……發動一早就捏在手心的三級風符逃跑了。
開玩笑,火丹都折在他們手裏,他一個水丹的打不過啊!
尉遲文軒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追!”
……
另一頭,一隻黑色的有半人高的烏鴉在低空飛著。
“嘎,不對勁啊,怎麼心慌慌的,該不會我要出事了吧?”
“嘎,都說了不來參加三國交流賽的,怎麼就輪到我倒黴了?”
“嘎,來個妖啊,不行來隻鬼也好啊。”
“嘎,真的有妖!看誰還敢說我是烏鴉嘴。”稽立刻扇著翅膀降落,下方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它突然頓了頓,眼睜睜見著一隻巨大的黃虎撲在一頭鹿妖上撕咬。鹿妖顯然已經命絕多時,肚子被剖開,肝髒都被掏空了。黃虎轉過身來之時,一頭淩亂地黃發沾著血肉地散落在肩上,歪牙上還掛了半段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