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輝雖然駕駛的是笨重的卡車,但車技高超,很快,擺脫了後麵的轎車。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大意,便先停車,將屍體身上的竊聽設備拆卸下來,裝在自己身上。
剛搞定,追擊的轎車再次呼嘯而至。
看見轎車,司馬輝立即把屍體拋下卡車,接著,他迅疾鑽入駕駛室,驅車狂逃。
那追擊的轎車,看見屍體後,便“嘎吱”急刹車。
他們都是軍統的人。
他們下車後,抱起屍體,飛馳而去。
見狀,司馬輝長籲一口氣。
隨後,他把車停放在路旁,複盤曹猛內查的過程,捋捋自己是否有疏漏的細節。
確認沒有紕漏後,他便驅車返回特高課大院。
司馬輝考慮,曹猛搜查可疑分子的家需要很長時間,估計一時半刻難以返回特別行動處。既然如此,他便在把車停在特別行動處辦公樓前的車位上,然後準備回家。
可就在這時,白雨蒙從衛生室走出來,對他揮揮手。
司馬輝也揮揮手,並駐足原地。
“小蒙,忙呢?”他笑容可掬地打招呼。
“阿輝,你去處理屍體了?”白雨蒙溫軟的語調,答非所問。
“是啊,剛把那個死軍統的屍體拋了。”司馬輝笑答
這時,白雨蒙已經走到他麵前,並用溫暖的目光盯著他。
“阿輝,無論怎樣,咱都是中國人,別死軍統死軍統的,萬一咱這裏有軍統臥底,人家不打你黑槍?!”白雨蒙嗔言,但這嗔言,明顯包涵著關心。
“是是是,小蒙教誨得對,教誨得對。”司馬輝忙不迭而言。
“對了,阿輝,那疤瘌臉的屍體還在嗎?”白雨蒙追問。
“在呢。”司馬輝坦誠,“處長沒說處理。”
聞言,白雨蒙笑了,笑得調皮,笑得嬌羞。
而司馬輝,則心領神會,說:“小蒙,走,我帶你去。”
“好嘞,謝謝阿輝呢!”
白雨蒙目中含光,並柔軟地推了司馬輝一把。
於是,司馬輝在前,白雨蒙在後,直奔四樓臨時停屍房。
臨時停屍房,司馬輝先把疤瘌臉的屍體從冷櫃中抱出,放在停屍床上。
“小蒙,老規矩!”
“你看門,我隨意!”
話畢,白雨蒙掏出早已備好的手術刀,對疤瘌臉忙活起來。而司馬輝則伺立門口,時而警惕門外,時而欣賞白雨蒙的醫術。
白雨蒙來此是為了練習醫術。
當然,她不是第一次。
司馬輝猶記得,第一次的時候,白雨蒙哆哆嗦嗦,東張西望,如做賊一般。
可現在呢?她就如一個江湖老油條,幹脆利落地將“疤瘌臉”開胸扒肚,左切右割。時不時,她還盯著那些分割好的屍塊,認真思考,目光深邃,如飽讀“屍”書的老教授。
今日,白雨蒙如往常一般聚精會神,努力鑽研。
然而,今日,司馬輝卻有些心神不寧。他身上帶著竊聽設備。夜長夢多,他想趁曹猛不在處裏,盡快回家將之藏匿。
萬一曹猛回來,那小癟四,似乎有精神分裂症,說不清要做什麼。他真要發起神經來,讓每個男人都脫下衣服檢查,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如何對白雨蒙解釋呢?或者說,找一個什麼理由脫身呢?
他是絕對不能拋下白雨蒙,讓她單獨在此。
之前,有一次,白雨蒙正在練習醫術時,曹猛突然命令緊急集合,當時,司馬輝隻好先一步離去。
可再見到白雨蒙時,她,如一個鄰家小妹妹,時而埋怨司馬輝,時而哭得梨花帶雨。為此,她還使起了小脾氣,數日沒有理睬司馬輝。
唉,司馬輝輕歎一聲。
其實,他不是找不到理由,而是不忍心拋下白雨蒙。
白雨蒙不知司馬輝的所思所想,隻是認真鑽研醫術。
但終於,她結束了。
“阿輝,老規矩。”白雨蒙溫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