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默默地在賽義德屍體邊坐了很久,看著這個已經死去的胖子,他心中忍不住湧出了一種古怪的念頭,仿佛很希望他能翻個身活過來,然後繼續笑眯眯的跟自己說再來一場交易。
可是時間漸漸過去,陳武終於歎了口氣,然後在把這個家夥扒的隻剩一條大褲衩之後,用他的衣服蘸著海水在他的臉上和身上輕輕的擦拭了一下。
陳武記得,綠教的信徒在出生和死亡的時候都是需要洗澡的,雖然自己覺得賽義德是個假的綠教長老,但是還是按照人家的風俗習慣給他擦了擦。
畢竟,如果真是因為自己判斷錯誤而讓這個胖子沒能進到傳說中那個流著奶和蜜、並且有72個每天都是處,女的女子進行服侍的花園中享福的話,那這個貪財的胖子肯定會氣的活過來找自己麻煩的。
“老賽,塵歸塵,土歸土,不管你到底是真綠教還是假綠教,也不管你到底是華國的特工還是莫家的老朋友。”
“我不知道你是誰的兒子,也不知道你是誰的父親,是誰的丈夫,但是,我的命是你給的。”
“所以,就由我來送你最後一程吧,隻要我有機會上岸,自然會想盡辦法幫你完成那個勞什子任務的!”
做完這一切之後,陳武才輕輕的抹了抹眼角,然後慢慢的把200多斤的賽義德推下了海。
塵歸塵,土歸土,想來,這個胖子在活著時候應該吃過不少的海鮮,那現在把這二百多斤還給大海的話,倒也是一件美事兒。
忙完這一切之後,陳武隻是喝了幾小口水緩解了一下口渴,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便用救生刀刀柄中的魚線做了個魚鉤,然後根據太陽的方位與指北針的位置,用一隻鞋子做船槳開始劃了起來。
現在,他需要開始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了!
野外生存方麵的訓練陳武自然是個行家,所以,雖然隻有一個小小的魚鉤和區區三米的魚線,但是到入夜的時候,他便已經通過釣魚喂飽了自己。
夜晚時分,仰麵躺在救生艇上,陳武根據滿天星鬥的位置以及自己被擊落的時間,還有自己指北針的刻度,開始一點一點的計算自己當前的大致位置。
“如果計算沒錯的話,我現在應該在百慕大海域,哪怕是距最近的陸地M國大概還有2000多公裏。”
想到這個遙遠的距離,陳武不禁有些犯愁了。
對習慣了高鐵的華國人來說,2000公裏不過是六個小時的距離,可對於一輛時速120公裏的汽車來說,2000公裏的距離也需要不間斷的行駛足足16、7個小時。
但是在大海上,船隻的速度遠遠低於汽車,哪怕是最高端的驅逐艦,其航速也不超過35節,折合陸地速度每小時不到80公裏。
也就是說,哪怕是一艘驅逐艦,從陳武所處的海域行駛到碼頭也需要至少一天一夜的時間,更何況他這種用鞋子當漿的盲目亂漂呢。
給他兩周的時間,漂回去就算他燒高香了。
不過,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眼下,他的淡水隻有區區的一瓶!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之後,陳武繼續劃船,他不是為了盡可能的上岸,而是為了盡量的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對方既然敢用導彈來打他的飛機,那就一定能找到直升機搜索整個海域,在這種情況下,離的越遠,那就越安全!
吃魚、劃船、睡覺,睡覺、劃船、吃魚,隻有實在受不了的時候,陳武才會抿一口維他命水,雖然這水既能解渴,又能補充能量,可他依然強迫自己每次隻是潤潤喉嚨。
靠著這瓶水,陳武又堅持了兩天……兩天之後,他雖然並沒有感到太多的饑餓,但是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燥熱。
他知道,這是由於脫水而導致的電解質紊亂,如果再這麼下去,不出兩天的功夫,自己就死定了!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陳武不得不盡量的多喝了一些水,然後努力用淨水片淡化了一部分勉強可以下口的淡鹽水。
就這樣,他又堅持了三天,而事情的轉機終於出現了。
此時,礦泉水瓶早就空了,淨水片也早就用完了,就在他無力的癱倒在救生筏上準備等待死神降臨的時候,風向忽然變了!
陳武驚喜的抬頭看著天空,發現耀武揚威這麼久的太陽終於消失了,天邊的雲層開始堆積變厚,海上的浪也開始劇烈起來……
作為一個有這豐富野外生存經驗的人,他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了!
他的確很渴,很乏,但卻依然掙紮起來,用救生筏上的繩子把自己綁了兩道,靜靜的躺在船上,努力用自己的身子充當壓艙石,平靜的地等候暴風雨的來臨!
海麵的浪越來越大了,巴掌大的救生筏忽上忽下,終於天邊傳來一個炸雷……
陳武隻覺得身子一顫,仿佛整個海麵一下狂暴了起來!一個浪頭把他與他身下的救生筏掀起老高,開啟了這場暴風雨的序幕!
雨點幾乎是毫無征兆的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陳武一麵努力的固定住自己的身體,一麵張開了嘴巴,努力的去接住天上掉落的那些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