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樹梢與雜草叢生的鷹塔梯,薛戈盡可能的不破壞掉一花一草來到了頂上,他伸出腦袋便可以看見兩顆不斷竄動的人頭起起伏伏,看樣子是在走過一個又一個凹坑。
兩名士兵。這是薛戈腦海裏麵的第一個念頭,然後第二個念頭便是內奸了。
白色的大氅,胡子拉碴的臉部和操著一口強烈的北國官話,那種蹩腳的行軍方式就像是一個偽軍一樣。
這不是他們訓練的不好,而是因為北國人的先天體質與東國人的體質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相較於北國的風雪,東國這邊的風雪已經算得上是春暖花開了。所以這些內奸如果不能在一個合適的時間裏麵將自己的腳弄殘的話,他們的身體會在時間的流逝當中慢慢的展現出與當地人不同的樣貌。
這是不可逆的!
那兩個人的身材極其高大,每一個身上的大氅下麵有著兩手臂,手臂裏麵握著的是一張黑色的長條紙和一塊黑色的石頭,兩人相視一眼之後便開始打量四周的方向與環境,緊接著他們兩人竟然又從懷裏麵取出來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羅盤,兩人相互看了看,然後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薛戈根本聽不懂的言語,然後兩人各自找準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其中有一個大漢就是站在薛戈所站的鷹塔下麵,那人有著一頭淡藍色的頭發,極其蓬鬆。薛戈看到這裏還是很疑惑為什麼這裏的邊塞軍不會檢查這些人,甚至連地域歧視都沒有。想到這裏,薛戈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這些人極有可能是一批被人遺忘的棋子,並且還是在軍中官職最低的那種,甚至他們兩個人恐怕就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士兵而已。
可這樣說不通的地方就在於他們憑什麼可以在這個時間段走出來並且還可以走到這種深山老林裏麵來做事情。
要知道憑借著薛戈對於軍中的安排一事還是有點了解的,早上除了吃飯之後就是跑操和輪換崗位,然後就是各式各樣的訓練……訓練……
薛戈迅速抓到了這兩個字眼,然後立馬就想到了越野訓練與山林作戰!
果然,薛戈以這種心態開始觀察那兩個人之後便可以很輕鬆的站在鷹塔下麵,以最高的製高點為核心,環視一圈本沒有異樣的山裏與灌木叢!
果不其然,薛戈很快就發現了離他十幾米遠的一棵矮數上蹲坐著一位皮膚黝綠色的兵種,那人帶著警惕的眼神環視四周,絲毫沒有察覺到離他不遠處的一座鷹塔上麵有著一個人正看著他!
或許是幾年的訓練生涯真的有作用,亦或者是薛戈過於不小心自己以及對人的感知的判斷出現了差錯。那蹲坐在矮樹枝頭上的兵種竟然猶猶豫豫的看了一眼薛戈所在的位置,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種感覺,那個兵種毫不猶豫的下了矮樹,然後如同一頭矯健的獵豹飛快的進入了山林當中重新隱藏了起來!
好嘛,那人一動不要緊,本來還在貓捉老鼠的薛戈立馬就看見了最起碼有十八處山林灌木叢有異常動靜,那處高山之上甚至還有兩三點極其刺眼的陽光閃了薛戈的眼睛一下,薛戈毫不猶豫的直接施展靈氣包裹全身,然後開始攀爬鷹塔,緊接著從鷹塔的一側慢慢的環繞了上去,也就是說蓋住鷹塔的蓋子上麵便趴著薛戈!
而此時的薛戈正死死的盯著那個唯一上鷹塔上麵的那一個類似於地洞一樣的通口!
不到五個呼吸的時間,一個巨大的黑影居然沒有從那個洞口鑽上來……不對,是三道黑影!
兩側的樹梢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鷹塔兩側,還有一個則是從鷹塔的入口上來!
薛戈的鼻子動了動,吸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氣,然後他毫不猶豫的直接一腳蹬了一下鷹塔的塔頂草蓬!
轟然一聲!
一道劇烈且威力大到了足夠轟開一座高山小洞的弩箭就在薛戈先前的位置炸了開來!
而正是因為這一箭,薛戈身上的靈氣瞬間土崩瓦解,然後成為了一個個類似於蒲公英大小的粒子消散四周!
八道,九道,十八道!
薛戈自己罵了自己一句之後毫不猶豫的直接朝著那八道閃光點衝去!
如螢火蟲四散,八道光點瞬間四散開來,而薛戈根本沒有絲毫猶豫也來不及他猶豫什麼,薛戈便已經追上了一個斥候的身影。那身影真的已經可以說是按照鬼魅來形容了,人如箭矢不斷渙散,好在薛戈眼睛好到沒邊了,他就死死的盯著那個背影,然後就在那個背影要消失在一顆參天大樹的樹幹一側的一刹那,薛戈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回頭就是一拳,轟開了一塊大石頭的同時直接一個立身站定卸掉身上的巨力犁開了一道長串的溝壑的一瞬間,整個人站如鬆柏,拳頭往後拉去,身體更是隨之傾瀉的一刹那,薛戈整個人的身體如同一隻被拉滿了弦的弓與迎麵而來的一拳來了個硬碰硬!
大雲蒸騰!
如雲霧繚繞的仙境也可以被這一拳打散仙霧,薛戈整個人開始後仰,眼看就要徹底撞到那顆參天大樹的時候,他用盡全身力氣,然後用腳丫子扣住大地,破碎的布鞋被薛戈一腳踢開,赤腳紮根大地的薛戈根本沒有絲毫遲疑,好似早已經知道了那棵參天大樹的樹幹裏麵藏了人,他儒雅一笑,盡顯當年對戰這群人之時的書生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