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汪浩瀚在跟好友大蔣入股合開的經濟開發公司衛生間裏。
無意間看到那個五官酷似“青梅”楚寒露的中年女清潔工。
烏城市有名的鑽石王老五汪浩瀚,當夜就夢魘了。
他連著做了一周的夢,夢裏全是少女時的楚寒露。
十三歲的女孩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雙眼中的智慧、狡黠和單純,在夢中回蕩。
銀灰色的窗簾阻擋著室外的陽光,睡夢中的汪浩瀚沉浸在夢中那高大的楊樹林裏。
寒冷的冬日,在潮濕陰暗的楊樹林下。
年少的他將五官很平庸的楚寒露“樹咚”在一棵粗壯楊樹和他的懷裏。
女孩試圖掙脫,但被他緊緊箍住,動彈不得。
他低著頭準備親吻羞澀的女孩,但望著女孩熠熠發光的雙眸溢出純真、無邪的光,夢中的他止住了後麵的舉止。
夢境中的他傻傻地低著頭,癡迷地望著懷中的女孩。
一絲絲甜蜜如同漣漪般正在心底漾開……
睡夢中的汪浩瀚就被前妻古雲的騷擾驚擾了美夢。
“嘩啦”一聲,古雲雙手拉開厚實的窗簾。
她斜睨著眼打量著汪浩瀚。
古雲用幽怨的眼神狠狠剜了下睡意惺忪的前夫,“我說,汪浩瀚,你以前是故意的吧?早知道你是裝的,我就,哎,算了,說啥都晚了。”
在古雲碎碎念的絮叨下,汪浩瀚眯著惺忪的眼睛,才慢慢清醒過來。
見前妻又一副女主人捉奸的架勢,進屋尋找臥室是否藏著其他女人,汪浩瀚又膈應起來。
睡夢中的那淡淡的喜悅和甜蜜頓時被攪沒了。
他一把撈起身邊的蠶絲被,遮擋住自己的身體,羞惱地怨懟道:“古雲,咱倆離婚5年多了,你能自覺點不?這早已不是你的家了。我說你犯強迫症,想發瘋,去找你那小鮮肉去,別在我麵前礙眼。”
古雲被前夫刺噠著,不惱也不羞。
她彎腰撿起地毯上的男士褲衩,順手扔到了汪浩瀚的臉上。
“切,我就是來衣櫃找我當年在台灣旅遊時買的那件真絲披肩。”古雲一屑不顧的神色,踩著高跟鞋“噔噔噔”朝衣櫃走去。
古雲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女兒汪丫丫手上要這套別墅的鑰匙,以尋找落在這座別墅的衣物為由來騷擾一番方可離開。
睡醒的汪浩瀚懶得搭理患有強迫症和潔癖的前妻,對前妻的伎倆熟視無睹,隨她去找那本就虛無的披肩。
渾身汗津津的,他光著腳大喇喇朝浴室走去。
在餘光中,他看到前妻古雲用驚豔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前妻古雲跟他同歲,50歲的古雲永遠都是一張精致的臉。
有潔癖的古雲即便在家裏,也要花一個多小時來精描細化。
除了睡覺,她從未素麵示人。
從她這張俏臉上,絲毫看不見歲月的痕跡。
古雲看起來,頂破天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
她腰肢纖細,一身繡工精致的深藍色旗袍,頭頂高高挽起的發髻,頗有女人的韻味。
即便眼窩凹陷,眼角邊皺紋仍很明顯,可遮擋不住她渾身散發的優雅氣質。
前妻古雲渾身的氣質,完全不像是一個機關退休的收發員,更像是一個氣質高雅的藝術家。
26年前,高大英俊的汪浩瀚和嬌柔嫵媚的古雲舉辦婚禮時,曾被人們稱之為“金童玉女”。
外人又怎會知道,汪古兩家聯姻,利字當頭,他倆又有多少感情成分在裏麵呢?!
汪浩瀚覺得倘若娶不上那個純真的她,這輩子娶誰,對他來說,都一樣。
世俗的古雲是被汪浩瀚的皮囊和汪老爺子的地位吸引住了……
從浴室出來的汪浩瀚裹著浴巾走出來。
見古雲坐在床邊賴著不走,不耐煩地攆她出去,“古雲,還有完沒完?!”
古雲眯著眼打量著眼前男人的上半身,腹肌線條分明,濕漉漉的頭發垂在額前,還在滴著水。
長期健身讓這個中年男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勾人”和“誘惑”四個字。
“浩瀚,看在丫丫的份上,咱倆複婚吧。我跟那些小鮮肉徹底斷了,你也別再外麵找女人。”古雲放下身段哀聲乞求著。
汪浩瀚聞言,嚇得從床頭一把撈起家居服,哧溜一下鑽進浴室。
他從裏麵反鎖上門鎖,對著外麵揚聲道:“對不起,我對你壓根沒興趣,一點都沒!”
受挫的古雲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地罵道:“媽的,汪浩瀚,別給臉不要臉,我當初在外麵那個啥,還不是你在外麵包養小老婆給逼得?!”
這個社會,男人最怕該閉嘴時,卻歇斯底裏的女人。
浴室裏穿衣的汪浩瀚毫不留情地搶白道,“古雲,趕緊給我滾蛋,把鑰匙留下,再說一遍,咱倆離婚5年了。還有,你這個當娘的,別再給丫丫再灌輸什麼女權思想了,你他媽,知道不,前天,丫丫跟你學,都,”
“喲,汪浩瀚,你別五十步笑百步,要不是你先在外麵胡搞,我能這樣嘛?!丫丫養漢子,那是說明他鍾旭不行。”古雲一向得理不饒人,無理也要鬧三分。
鍾旭是女兒汪丫丫的新婚丈夫。
穿好家居服的汪浩瀚一把推開浴室屋門,針尖對麥芒地反駁著,“我都他媽一直避著丫丫的。哪像你直接把人帶進家裏?被丫丫碰了個現行?!這世上,有你這樣當媽的嘛?!”
古雲見汪浩瀚陰沉的臉都要擠出水來,非常知趣。
她見好就收,嘴角發出“切”的一聲,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不屑一顧的神色。
古雲誇張地扭動著窈窕的身姿,像一隻高貴的鳳凰一樣,昂著頭一轉身,踩著她那雙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優雅地走出臥室。
大清早被前妻古雲這一鬧騰,汪浩瀚的心情很糟糕。
他感到空氣稀薄的讓他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