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接四次單,代駕費、小費加上被打的醫療費。
這夜到手共3200元。
這筆收入對一個窮學生來說,簡直就是一筆巨資。
雖然嘴角還隱隱作痛。
可,還算值得。
簡單盤算著,這幾天得找個合適的理由不回媽媽租住的小屋。
媽媽楚寒露看到他嘴角的淤青,肯定又一陣子心疼。
他不願讓媽媽擔憂,也不願暴露自己上學期間做代駕的事兒。
簡單思忖著來到夜市,買了200元的燒烤、飲品趕回宿舍。
宿舍黑麻咕咚的,隻有三台電腦一閃一閃,發出鬼魅的光。
這三個好了瘡疤忘了痛的舍友,又在打英雄聯盟。
簡單按開牆壁的開關。
大明一眼就看見簡單嘴角的淤青,詫異道:“簡單,摔破嘴了?”
胖墩第一眼先看到簡單手中的食品袋,他幾乎跟大明同時開口,“哇塞,夜宵來了。”
黑子站起身朝胖墩頭頂拍一下,“就知道吃,也不知道關心下簡單的傷。”
他損著胖墩,可一點不耽誤他過來拿食品袋。
性子比較沉穩的大明看出簡單嘴角的淤青是別人打得,義憤填膺道:“簡單,跟人打架了?誰呀,他媽的,狗膽包天,敢打我大明的哥們。”
大明父母是開餐廳的,生意極好,算是個富二代了,為人仗義。
這邊的胖墩雙手抱頭,委屈的小眼神可憐兮兮望著簡單,道歉道:“簡單,我不是那種隻知道吃喝的狐朋狗友,我是真沒看見你嘴裏的傷,來,我這裏有上次扭傷腳踝沒擦完的碘伏,你趕緊擦擦嘴巴。”
一聽說碘伏是胖墩曾擦過腳踝,現在擦嘴,簡單心裏一陣惡寒,無奈地搖頭,伸手摸下胖墩的烏發,叮囑道:“算了,不用了,謝謝哦,記得給我留點燒烤,我先衝個澡。”
這個夜晚,簡單陷入一個充滿旖旎情欲的夢,滾燙悸動的夢如酒窖裏佳釀令人迷醉。
夢裏的單純像似攝人心魄的精魅,讓他為之心神失守,神魂顛倒。
夢想後,他一臉的悵然。
空洞的雙眼望著白色的天花板,說不出的失落。
就在簡單以為自己昨夜被揍這事就這樣完結了。
上午上完課,代駕公司靳老板給簡單打來電話。
靳老板劈頭蓋臉、不分青紅皂白對著簡單一陣子訓斥,“簡單,你這是咋回事?昨晚你接的最後那單客戶投訴你,說你敲詐錢財。”
簡單的頭一下子蒙了,著急地問道:“靳大哥,是男的還是女的?”
靳老板不耐煩地說道:“是個男的,他說昨晚跟你發生點誤會,你趁機敲詐他。”
簡單忍著滿腹委屈對靳老板懇求道:“靳老哥,你別急,我現在就去公司,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等他氣喘籲籲趕到公司,靳老板看到簡單嘴角的淤青時,大呼小叫道:“誰打的呀?”
簡單委屈道:“就是昨晚那個投訴我的男人。”
他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學給靳老板。
靳老板氣的破口大罵:“他媽的,這男人是個什麼東西,他讓我開除你,放他的狗屁去吧!投訴時說起話來挺斯文的,我看,他就是裝大尾巴狼。”
簡單憂心忡忡地詢問:“靳老哥,會不會對公司聲譽有影響?”
靳老板聞言,走到辦公桌的抽屜裏,取出一個微信攝像機,對著簡單的下巴拍了起來。
簡單知道,靳老板這是留下證據,以防萬一。
靳老板慚愧地道歉:“簡單,剛才我也是有點急了,沒問清楚,剛才,哥說話有點,衝,別介意呀。”
簡單搖搖頭,“也怪我,沒經驗,昨晚發生這事就應該給哥說一聲的。”
靳老板伸手拍拍簡單的肩膀,寬慰道:“行了,這事就算翻篇了,好好幹。”
此刻的簡單知道,自己是真正長大了。
媽媽楚寒露曾經經常告訴他,當他遇到難題不再慌張地四處求救,而是氣定神閑地繼續自己的生活,才是真正長大了。
離開代駕公司,簡單不願趕回學校。
下午沒課,他決定出去散散心。
不如去卓越爺爺的養狗場,跟老人們聊聊天,順便清掃下狗舍。
卓越爺爺和苗奶奶是媽媽楚寒露來烏城市打工結交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對能坦誠相待的朋友,收養流浪狗的一對老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