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自從楚寒露患病後,她跟曾經的故交再沒了聯係,幾乎是斷崖式的失去聯係。
她以為自己跟隨兒子簡單來陌生的環境生活,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即使那天購買房屋時,汪浩瀚的出現,仿佛就像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
雖然讓生活起了一絲漣漪,但並沒有大的波瀾,似乎一切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天,楚寒露繼續在大蔣的經濟公司盡職盡責幹著清潔工的工作。
晚上或雙休日,她繼續送外賣或快遞。
雖然又苦又累,可她心靈很滿足。
為了兒子簡單,為了需要她楚寒露的親朋好友們。
再說了,烏城雖地處西北,可生活成本很高。
生活必需品大多從內地經幾千公裏運到這裏,物價比較高。
這裏雖是三線城市,可是卻有著一線城市的物價。
她不得不拚命工作。
楚寒露自從在烏城生活,就遇見汪浩瀚這個熟人外,再無別人。
她的日子忙碌充實著,可以用“腳不沾地”形容。
她沒時間看除了業務相關的信息。
當然,有時閑得無聊,她偶爾也會翻下手機的各種記錄。
楚寒露突然發現。
她的QQ在犯病後就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
微信代替了銀行卡成了支付工具。
手機成了接單或收快遞的。
短信為了收驗證碼。
抖音和快手成了寄托。
這近兩年來,她似乎一直都在聽著別人的故事,感慨著自己的人生。
曾經,博覽群書、安貧樂道、與世無爭是楚寒露的生活狀態。
可是,這一切仿佛如同夢一般,都成了過去。
這一日,楚寒露弓著腰,忙著擦拭辦公樓走廊女兒牆濺上的汙漬。
公司後勤部韓主任走到她身後,輕聲安排道:“楚寒露,這些活兒以後抽空再幹,趕緊兒到會議室打掃下,明天市政府領導到公司視察工作。”
楚寒露一手扶牆,一手按著腰,吃力地直起身。
可能蹲下弓腰的時間久了,她的腰椎處開始酸疼。
她對著韓主任畢恭畢敬地點點頭,提著水桶,佝僂著脊背朝旁邊的衛生間走去。
小型會議室,圓桌的桌麵被楚寒露擦拭的泛著光。
窗台上的幾盆綠蘿葉片也綠油油的,沒有一絲灰塵。
韓主任拿著一摞桌牌,走進小型會議室。
他環顧四周,非常滿意的點點頭。
嘴角噙著笑,心想,這個楚寒露真是個優秀的清潔工。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楚寒露,拿著抹布專注地擦拭著窗台上的瓷磚台麵。
韓主任見楚寒露全神貫注地忙著手頭的活兒,絲毫沒有覺察到他的到來。
“咳咳咳-----”韓主任故意製造些動靜,來引起楚寒露的注意。
可是沒有任何效果。
楚寒露歪著腦袋斜看著窗台上有沒有看不見的汙漬或灰塵。
韓主任皺眉搖著頭,哎,這個楚寒露啥都好,就是幹工作太專注了。
一個清潔工的工作至於這麼聚精會神嘛?!
又不是搞原子彈研究。
可是,他轉念一想,楚寒露沒錯呀,幹工作認真、不偷懶,自己可是省不少心呀?!
韓主任啞然失笑,心中對楚寒露增添幾絲好感和敬重。
他走到楚寒露麵前,輕聲喊了聲,“楚寒露。”
楚寒露空洞的眼神傻傻地望著韓主任。
片刻,她才回過神來。
眼睛裏慢慢有了光亮,“韓主任,這樣行不?”
韓主任愣怔下,看著楚寒露手指的桌麵,點頭道:“好了,別再擦了,按照老規矩,你把桌牌擺好。最上麵的就是明天參會的副市長名字,按照先左後右順序依次排開。”
楚寒露點點頭,將手中的抹布擰幹,疊成整整齊齊的方塊放在窗台的邊角上。
她走到環形會議桌前,拿著一疊桌牌。
當她看到副市長的桌牌上的名字時,心裏不由大吃一驚。
楚寒露愣住了。
祁金,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真多。
這個副市長的姓名,怎麼跟當年上寧城師範學院的校友祁金同一個名字。
校友祁金是數學係的佼佼者,當年也是個詩歌愛好者。
走出會議室的韓主任想著楚寒露忙碌的身影,不忍心讓她明天早上提前來公司。
他轉身看見楚寒露拿著一個桌牌發愣,“楚寒露,咋,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