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淼搬了畫架出來,不知第幾次畫院子裏的那顆老樹。
她也不知這是什麼品種,隻記得剛住進來時隻剩下一根樹杆,稀稀疏疏的葉子留在上頭卻也泛著黃。而現在再看,上頭已然有絲絲翠綠的新牙,甚至漸漸的有嫩綠小樹葉長出來。
“春天到了。”
她染了墨,在宣紙上落下第一筆。
陸安知一如既往地坐在她身側一米處,手裏捧著一本二十世紀最成功的風投案。
他很認真,手指落在書頁上,等許久的時間才緩緩翻一頁。
偶爾還會抬起頭往旁邊看去,一雙烏黑發亮的眸隻緊緊鎖著對方,斜落的日光從外頭照射過來,正好染在他眼裏。
多了分不屬於他年紀的溫柔。
直到某一刻,蘇淼淼忽然停筆,宣紙上的墨還來不及全部暈染開。她取了紙放在地麵,怕被墨汁染壞了畫畫作。
可上頭除了一株柳樹之外便是空蕩蕩的地方,再無其他東西。
“安知。”
“嗯?”
小男孩總歸是了解她,合上書冊便起身。幾步行至在她麵前,任憑自己的陰影將那小小的身影整個籠罩住。
“不畫了?”
“畫不好。”
蘇淼淼歎氣,瞧著麵前那副有些奇怪的樹,肉乎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
隨即攤開手,朝他眨了眨眼,“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爸爸和媽媽。”
她仰起頭,臉上有再明顯不過的悲傷,這樣小小的年紀,情緒還學不會遮掩,隻能盡數顯露出來。
於是整張小臉上都浮現出一絲可憐的意味,手指放在膝蓋上,整個人都蜷成一團。
“他們好像不是一般的鬧脾氣哎,他們好像要分開了。”
蘇淼淼眨眨眼,眼眶泛紅,有那麼一瞬間眼淚都要下來了。
“爸爸身體不好,還坐在輪椅上。淼淼聽人說啦,那個推著他的漂亮醫生阿姨,是他新喜歡的女人。所以安知,她以後就是淼淼的後媽嗎?”
陸安知怔了怔,尚小的年紀雖然如饑似渴地查閱各種各樣的知識,但終究不善言辭,隻能撓撓頭,幹脆蹲在她麵前,“不會的,蘇阿姨才是淼淼的媽媽。爸爸很喜歡很喜歡蘇阿姨,不會娶別的女人。”
“你怎麼肯定?”
“我”
他臉上的糾結之色更加明顯,絞盡腦汁要去回答蘇淼淼的問題,可轉念卻還是得不到答案,隻能用力點頭。
“反正他不會。”
“噢。”
顯然這個說法沒什麼可信度,蘇淼淼眨了眨眼,眼底有了一絲狡黠和猶豫。
正好溫月從宅子裏出來,瞧見兩人在院子裏玩還打了個招呼。
“溫月阿姨。”
陸安知一貫是個小紳士,瞧見女士走過來自然是要先示意的。
溫月摸了摸他的頭,低頭看著兩人,“我們淼淼小公主怎麼啦,看起來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媽媽呢?”
蘇淼淼沒理會她,反而抬起頭反問。
溫月指著樓上的窗戶,“在房間裏躺著呢,不太舒服哦,你最好等晚飯的時候再去叫她。”
“知道了。可是溫月阿姨,淼淼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你說。”
小姑娘拍拍有些髒汙的手,將畫紙拉到一邊,這才認認真真地凝向溫月,“媽咪她,是不是又哭了?”
“又?”
“之前我都看見啦,她和爸爸吵架的時候,哭了的。”
蘇淼淼不傻,自然是知道的。何況旁人的閑言碎語她也都聽了清楚。隻是一路上都沒有提起。
到現在想了又想,加上溫月正好在,才仰起頭緩緩地問。
“媽咪和爸爸為什麼不一起回來?爸爸另外有阿姨了對不對。他們以後還會在一起嗎。”
“淼淼和安知還能同時擁有爸爸和媽咪嗎?”
溫月忽然懵了,那掛在臉上的笑容也忽然變得僵硬。
她隻能慢慢蹲下來,雙手放在小姑娘肩膀上,細細地朝她看去。
“大人的事,你們還小,不懂。”
“是,你媽咪是哭了。她有點傷心。但那不僅僅是因為你爸爸。等以後你就明白拉。”
“噢!”
蘇淼淼點點頭,仿佛明白了什麼。
溫月不敢再和孩子多說,連忙站了起來。
揮揮手便離開。
可小姑娘在瞧見那從大門駛出的汽車,忽然下定了決心。
“呐,安知,我們去問問爸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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