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照例是拒絕的。
可徐悌已是有些生氣,“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咱們家所有人都在忙。明兒阿南還得陪葉衫去試禮服,兩人都沒空。”
“我也沒空,約了人。”
“誰?”
她躊躇了下,許久才緩緩地開口,“常祿大常祿。”
“我們要約會,姨媽你知道的,我們才剛交往沒多久,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呢。”
“得了吧!今天你就沒出去!”
徐悌自然是問了清楚,傭人告訴她溫月整天沒出過門,想著自己早上叫她很久都叫不動,頓時氣從心來。
可溫月也是嘴硬的,怎麼也不願去布置徐晉南的婚禮現場,便有些著急地朝門外喊,“總之,我和他約好了,明天一早他就來接我的。”
“你行行行,我看你明天去哪!”
姨媽用力跺了跺腳,氣呼呼走遠。
溫月抱著枕頭坐在床上,仍覺著委屈。
她又不是傭人,憑什麼沒事的時候就得去幫忙,憑什麼還得眼睜睜看徐晉南和葉衫登對的樣子啊。
她又不是冷血動物,心也會疼啊。
可是沒了法子,她也隻能給常祿發消息,小心翼翼求他幫忙,如果明天有空的話來接她出去一趟。
然後隨便他自己去辦事都好啦。
她將消息發過去時,外頭又吵嚷起來。
“哪能不陪葉衫去?你還有沒有點新郎的樣子。”
“不成不成,阿南你必須去。不然我就隻能請爺爺了。”
溫月凝著神,下意識伸長了耳朵朝那邊看去,正好聽見男人熟悉的聲音,“我去就是。”
是啊,想什麼呢。
是他的妻子要試禮服,他肯定會去的呀。
便將目光移回到手機,正好傳來一聲震動。
“九點整,接你。”
後來很久,溫月想起這件事,總還會記得當初那種感覺。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很多事情都在不經意中注定。
是她的,便一定是她的。
原本坐上常祿的車時,她從未想過這一天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隻還懷抱著無比的歉意,將自己特意準備好的點心遞過去,“就覺著,對不住你。這是我自己親手做的,你嚐嚐。”
常祿果真拿了兩塊吃到嘴裏,麵龐上笑容逐漸舒展開,輕挑開眉,“很好吃。”
“呼,那就好。”
“改天再給你做,待會拐過彎你找個地方把我放下來就好,我呆在下午回去就成。”
常祿莞爾,“這麼不想跟我呆在一起?”
“啊?”
溫月恍然反應過來,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怕耽誤了你的事。”
話落,常祿卻緩緩發動了車子,臉上的笑容在上午的日光照射下,格外燦爛。
那張覆了橘色光芒的臉,總有格外迷人的味道。
他說,“你就是我最值得忙碌的事啊。”
沒人這樣親昵地對她說過情話。
溫月想,哪怕是徐晉南,兩人之間更多的不過是習慣,她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習慣了他的照顧,習慣了一切有他安排妥當。
可當有一天,這種習慣被人毫不留情地改變之後,便隻餘下枯萎了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