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到,一直不知道自己病情的溫月,會在這一天突然發作,甚至直接暈倒。
送到醫院自然進行了一係列檢查,可檢查下來,卻發現根本沒有辦法下手治療,最終也隻能得出造血功能受到影響,隻能換骨髓。
可過去九年,他在全世界可以申報的範圍內都進行了申報,卻一直沒有得到通知。
這世界上在等待救命骨髓的人,太多太多。溫月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且不說能不能出現符合條件的,哪怕真出現了,能不能輪到她也難說
可沒曾想,那可望而不可即的骨髓,卻近在眼前。
兩個月前老太爺便告知過他,已經找到了骨髓配型之人。
隻是,他必須要回到徐家。
徐晉南這時有些慶幸,幸好,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溫月在醫院裏住了三天,這三天徐晉南每天下班之後都會準時過來,晚上便窩在陪護的小床上陪著一起。
到出院的時候,她也隻是隨意收拾了下東西,便急匆匆回了家。
徐晉南沒有過來接她。
一開始,溫月還以為他在家裏等她,畢竟發過來的消息上也隻說了他有工作要忙,抽不出空。
公司正在發展的關鍵時候,他平日裏忙碌也是應該的。
隻是沒料到,當溫月打開家門,卻隻瞧見黑漆漆的一片。
這個季節,天氣已經逐漸涼爽起來,外頭的冷風呼呼吹著,她透過窗戶往外,還能瞧見被風吹的七零八落的樹。
幾天沒住過屋子沾惹了些許灰塵,溫月打開燈四下看,卻並未瞧見男人出現的痕跡。
甚至,連冰箱裏的東西,也是三天前留下的。
於是沒有猶豫的,給徐晉南打了電話。
她就站在客廳中央,瞧著空蕩蕩的屋子,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在手機裏一直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時,終於瞧見被扔在垃圾桶裏的東西。
一封邀請函。
生日宴的邀請函。
坐在化妝間的時候,溫月還有些懵。她已經整整九年沒有給老太爺過過生日,慢慢的也就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可沒料到過了那麼長時間之後,這件事會再度出現在自己麵前。
今天,是老太爺的大壽。
她特意給蘇霓發了消息詢問,才知曉這場生日宴辦的很大。
老太爺幾乎宴請了全海城有頭有臉的人。
“溫小姐您看,喜歡哪一套?”
剛化好妝,店長已經拿了兩件禮服過來,一件白色一件黑色。
她隨意看了一眼,“白色的吧。”
徐晉南,喜歡她穿白色的衣服。
換好禮服,便揮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很快便到。
事實上,宴會地點就是徐宅。
前兩年老太爺換了座宅子,特意留了兩三百平的大院子,中間鑿空還做了個小型遊泳池,說是留著日後有用處。
溫月沒來過這裏,如今卻輕車熟路地朝目的地走來。
她穿著的禮服很單薄,身上即便披了一件外套,可在凜冽的寒風下,身子仍瑟瑟發抖。
溫月仰起頭,便正好瞧見頭頂雕花牌匾上刻著的“徐”字。
於是緩緩扯開一抹笑,雙手捏成拳頭,順著台階,邁了進去。
裏頭燈火通明。
布置的格外精致。
原本,裏頭盡是嘈雜的聲音,老太爺坐在主席位上,身側有不少海城德高望重的同輩之人。她認得的卻不多,隻記得有一位是蘇霓夫家的老太太。
目光繼續往下,卻終於瞧見那從一側走來的男人。
穿著深棕色西裝,袖口上的金屬紐扣在燈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澤,而整張臉,都逆著光,被淹沒在陰影裏。
徐晉南隻覺得哪裏不對,驀地回過頭,便終於瞧見那站在門邊的女人。
那對他而言,再熟悉不過的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