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詩銘笑著不答。齊鳴正品著茶時,門被推開了。溫雅說:“喲,這麼多人?”
齊鳴笑笑,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溫雅挨著齊鳴坐了,田詩銘當然聰明,也不問。四個人繼續喝茶。中途,方良華把田詩銘喊了出去,說特色活動就不要搞了,溫雅溫總在呢。田詩銘說我知道。回到茶室,田詩銘大大地誇獎了一遍溫雅溫總不僅僅長得美麗,氣質更好。“現在,這麼蘭心惠質的女子,又這麼成功的企業界,太少了,太少了啊!”
溫雅說:“田總見外了。半老徐娘,有何風韻可言?還是別說了,怪難為情的。”
齊鳴也不說話,隻是看著溫雅,臉上掛著一絲絲笑。
田詩銘又讓人上了一回茶,對齊鳴書記道:“齊書記,我還真有事要向您彙報。剛才人多,所以沒說。”
齊鳴點點頭,田詩銘說:“我們威遠的項目已經全麵鋪開了。我在澳洲的項目也在動。還有東亞的,到處都動後,目前資金有些吃緊哪。齊書記,能不能為我想點辦法哪?也算是支持嘛。時間隻要半年。”
“啊……”齊鳴望了望方良華。
方良華正望著別處,他知道齊鳴一定在看他,事先就把頭扭過去了。齊鳴問:“良華秘書長,這事……能有辦法嗎?”
“這個……田總說說。”方良華把皮球踢走了。
“我去年在東北時,他們那兒動用了社保金。我是按銀行利息結算,到時就還的。這個,齊書記您看……”田詩銘把身子向前傾了傾。
“社保金?這個怕不好動吧。”齊鳴閃了閃,接著道:“這樣吧,這事回頭再商量下,好吧?”
“那好,就拜托了。”田詩銘一臉笑容,裂開的葵花一般。
賈紅旗還是沒有再醒過來,聽到這個消息,方良華秘書長的心裏稍稍緩和了些。這些天,雖然表麵上,他若無其事,但內心裏一直縈繞著賈紅旗這個影子。中間,劉勁鬆曾打過幾次電話,他都隻是簡單地應付了幾句。昨天,劉勁鬆又打電話來,方良華幹脆罵了他,說:“你的事,不要老是跟我說。出了事,說什麼呢?”
劉勁鬆似乎還有些委屈,方良華卻把電話掛了。
另外一件讓方良華頭疼的事,是殷眉兒。殷眉兒好像從地球上蒸發了一樣,一點聲音也沒了。在單位上,她請了假,說身體不好,要長期休息,至少半年八個月的。對家裏人,她說單位派她出去學習,一時半會不能回來。其實方良華清楚,殷眉兒是鐵定主意,生孩子去了。算起來,殷眉兒懷孕也有七個月了,能讓人看出來了。她因此選擇離開,可見她的堅定和堅決。如果說以前,方良華並沒有過多地考慮他和殷眉兒的事,但從現在,他不得不考慮了。雖然殷眉兒說他們從此不會再聯係。可是有了孩子了,血濃於水,怎麼可能就不再聯係了呢。不僅僅聯係,而且會成了永遠割不斷的聯係。
煩,方良華眉頭上就寫著一個字。
昨天下午,到省城去開會。晚上他去了石妮那兒。他沒有提前打電話,及至到了,用鑰匙一開門,石妮驚慌的樣子,讓他一下子明白了。他沒有說什麼,隻是說:“這很好,這很好。”然後就離開了。石妮跟了出來,想解釋。方良華說:“有必要嗎?”
石妮說:“我是……我是……”
“別說了吧,回去,凍壞了身子。也讓人家難堪。”方良華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上,方良華首先是感到恥辱,石妮至少是他的女人,住著他的房子。但旋即他就想通了,而且有些慶幸。這樣也好,石妮不同於殷眉兒,她將來做出的事,一定不僅僅是殷眉兒那樣,隻是要為自己愛的男人生個孩子這麼簡單。她會要求更多的。現在是房子,將來也許就是名份。這下好了,一了百了。石妮也沒有什麼理由了。方良華想著竟然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晚上,方良華約了葉鋒出來,兩個人好好地喝了幾杯,又開車到城外的印地安山莊,痛快的瀟灑了一回。葉鋒離開時,告訴方良華,齊鳴書記對南州的程一路副書記有些想法,和省委有關領導說了。可能……
可能怎樣?方良華問。
可能要動一下程一路,反正不會再在南州了。葉鋒道。
上午回到南州後,方良華特意借送文件到程一路的辦公室看了看,一邊彙報了省委辦公廳會議的精神,一邊觀察觀察。他發現程一路跟平時一模一樣,就覺得有些失望。
在得到賈紅旗去世的消息後,齊鳴書記讓方良華和江方副市長一道,專程到桐山去一趟,也看望看望賈紅旗的家屬。
“同時,省委調查組可能有些情況要和市委勾通,你先接觸一下。”齊鳴補充了句。
這不經意的一句話,讓方良華心頭一涼。他當然不能在齊鳴麵前表現出來什麼,隻是點點頭,說就去,就去!
一路上,方良華的心裏總在琢磨著齊鳴最後的那句話。什麼意思?有些情況?什麼情況?勾通什麼?為什麼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