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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麼原因?不就是兩千萬嘛。田詩銘說了,三個月就還回來。”齊鳴把手中的杯子飛快地轉了下。

“那就好。”程一路笑笑,“社保資金可不是隨便能去的。所以我才有些擔心。”

“你的擔心是正常的,不過也是不必要的。”齊鳴笑道。

嶽琪見齊鳴和程一路說話,就先出去了。程一路也準備走,齊鳴說:“一路啊,再坐會兒吧。”

程一路就重新坐下來,齊鳴說:“我知道你心裏不太舒服。劉卓照同誌和你的關係,我是清楚的。這沒關係。他自己要犯錯誤,誰也救不了他。我也感到可惜啊。這麼年輕的同誌,前途本來是很好的。可現在……一失足成千古恨羅!”

“唉!”程一路感歎了聲。

齊鳴拍拍程一路的肩膀,程一路說沒事我就先走了。出了會議室的門,程一路朝走廊上一看,空蕩蕩的。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嶽琪聽到他怕腳步聲,過來喊道:“程書記,我看你好像有心事。你可別說女人的直覺不對啊。”

“哈哈,這都看出來了?了不得。我有什麼心事啊?寫在臉上,還是掛在眼角啊?”程一路打趣道。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剛才齊書記說的那事,我看不太可能。劉卓照書記不會做那樣不明智的事吧?”嶽琪問。

“按理說不會。可是再精明的人,也有糊塗的時候。我就怕……”程一路臉色凝重了。

嶽琪也歎了口氣,突然問:“上次到北京,到底是啥事啊?不能告訴我,是吧?”

“能告訴你。其實是我的一個戰友去世了,一個女戰友。”程一路望了望窗外,香樟在風裏孤寂地搖動著。

“女戰友?啊,我知道了。不過,她應該很幸福的。能讓你程一路團長親自跑到北京,也是她的福份了。”嶽琪這話說得有點兒傷感。

程一路馬上道:“也沒必要這樣想。活著總是美好的。”

嶽琪笑了,“也是,活著,能跟你程書記說話,不就是一種美好?”

程一路也笑笑,卻有些酸澀。

晚上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最近,程一路特地回來得晚。他怕又看到荷花。荷花大概也知道程一路的想法,所以每天來做做家務,做完後,也就早早地回去了。她還是照常地為程一路賣一些水果,有時也賣一束花,放在客廳裏。程一路一回家,打開門就能看見。那花鮮鮮的,很青春的樣子。

“唉”,程一路看著搖搖頭。

剛坐下,電話響了。程一路接過來,是一個很有些低沉的聲音,“一路吧,你好啊!”

程一路想了一下,想不起來這聲音應該屬於誰的。就支吾道:“啊,好好。你是……?”

“我,王士達啊。怎麼?聽不出來哪?哈哈。”對方答道。

王士達?程一路迅速想起王士達的大腦袋,和短而粗的脖子。“是你啊,王廳長。怎麼想起來我了啊?”

“怎麼?我不能想你?就允許那個女主持想?哈哈,聽說你要動啊。”王士達笑聲中說道。

“我要動?我沒聽說。”程一路馬上問:“怎麼動啊?我一點也不清楚。”

“我也隻是聽說。說是齊鳴同誌推薦了你。不過那位子可不太好,到省政協搞副秘書長。我看你還是別去了吧。沒意思。”王士達依然還是從前那麼直來直去。

程一路腦子裏迅速地轉了一圈,齊鳴推薦的?齊鳴怎麼一點信息也不告訴自己呢?而且,正如王士達所說,到政協幹副秘書長,有什麼意思?一個市委副書記,不僅沒升,事實上還降了嘛。齊鳴這樣做到底目的何在?程一路一直覺得齊鳴對他還是很不錯的。怎麼就出了這一招呢?

王士達見程一路沉默著,又道:“現在還沒定。一路啊,找找人吧。千萬別來。南州那地方很好的。你在那兒,將來會有更大的機會的。”

“機會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不通齊鳴同誌為什麼要這麼做。好了,謝謝王廳長。有空來南州指導工作啊!”程一路客氣了兩句,兩個人道了再見,便掛了。

坐在沙發上,程一路又想了想王士達剛才的話。齊鳴真的這麼推薦了?齊鳴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要麼原因出在程一路身上,要麼出在齊鳴自己身上。程一路仔細地想著,從齊鳴來南州後,他應該說是算得上全力地配合和支持他的。作為副書記,雖然他一直在南州,有根基。但他並沒有在人事和其它敏感問題上,為自己或者為自己的熟人說話。就連劉卓照,他也是一直勸他服從組織安排的。他一直堅持不搞幫派,不結小團體,盡量不用親朋。這一年多來,他以為自己基本上是做到了。那麼,除了人事這麼敏感的事之外,齊鳴還會因為什麼事,而這樣對待程一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