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林安把新衣服扔到洗衣機清洗,出來的時候撞見蘇嘉奕正拿著掃帚掃地。
她這才注意到,他好像一直有意無意地揉他的腰。
因為她,他不得不睡地板,身體不舒服還帶她去買衣服,林安忽然有些愧疚。
她搶過他手中的掃帚,“我來吧!”
蘇嘉奕慢慢起身,沒拒絕。
林安掃完了地,很認真地說:“蘇嘉奕,謝謝你今天帶我去買衣服,我會盡快找到工作,等我賺到錢就還給你。”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心裏產生了一絲異樣。
林安倒是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她的視線直直地落在床上,考慮了一下而後說道:“今晚你睡床吧!我睡地上就好。”
他一口回絕:“不行。”
“不是你說的嘛,天氣熱。”她語氣裏帶著若有若無的撒嬌,“正好,地上涼快,你就讓我睡地上嘛。”
蘇嘉奕自是拗不過她,林安便如願以償地睡在了地上。
......
更深露重,人未眠。
林安躺在地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
此時此刻,她終於對蘇嘉奕的境遇有了徹徹底底的感同身受。
“蘇嘉奕,你睡了嗎?”林安試探性地問道。
他嗓音裏帶著倦啞:“還沒。”
林安直言:“我後悔了。”
“嗯?”
她軟軟地音色裏泛著絲絲委屈:“地上不舒服。”
都不能用不舒服形容,簡直硬到令人發指,咯得她疼死了。
蘇嘉奕這次倒是有求必應,立刻起身坐了起來。
“上來。”
“好。”
林安立馬抱著兔子,樂不顛地爬上來。
他正打算下床,卻被她攔住。
月光皎潔,少女拽著他的衣角,聲音嬌軟地說著:“別走。”
她靠得很近,呼吸就在不遠處。
蘇嘉奕忽覺喉嚨幹澀,心跳在隱隱加速,清了清嗓子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嗯?”
林安根本沒意識到他話裏暗藏的危險,繼續帶著哀求軟軟地說:“睡地上很難受的。你就在這,我在旁邊,不打擾你的。”
說完她把兔子玩偶放在了枕頭與枕頭之間,而後躺下了。
蘇嘉奕強壓下身體裏的狂熱,躺在了另一邊。
倆人就這樣隔著毛絨玩偶入睡。
一人天真爛漫,一人思緒紛飛。
一夜好眠。
-
第二日一早,林安吃過早飯就出了門。
她手裏錢不多,需要節省,首先就要從衣食住行中的行開始。
她一改往日的作風,出行都改成了公交或者地鐵。
以林安對繼母陳玲的了解,大概率會選擇家附近的幾家墓地,她之前在網上查了一下,城郊一共八家陵園。
先從這幾家開始,數量不多,找的話也不算難,就是得費點時間,也費嘴皮子。
周五的傍晚時分,林安從公交車下來之後一路小跑,墓園有些偏,她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正門。
她已經繞著締城跑了三天了,這是最後一家,如果還是沒有的話,那她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裏找起了。
林安到的時候,南風墓園門前有個男人正在低頭搬展牌。
還好她跑得快,不然明天還得再跑一趟。
那個男人頭發長得遮住了眼,臉色煞白,本就瘦骨嶙峋的身材再搭配肥肥大大的工裝,看著就有些滲人。
林安鼓足勇氣走了過去,隔著兩米遠問他。
“你好?你是這家墓園的員工嗎?”
像是沒聽到林安的話,他把最後一快展示牌挪近園內,自顧自地關合鐵門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