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經久不散,萬丈日光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薄霧,時間已是正午,它卻始終不肯撥雲而出。
邵明宇坐在警局門口的台階上,嚎啕大哭。
林安則坐在其身邊不遠處,盯著地上的螞蟻扶額歎氣。
來之前林安勸過邵明宇,與其找警察,不如自己想辦法把照片找回來。
邵明宇偏偏不信,非要來警察局走一遭。
事實證明,報警的確沒什麼用。
別說隻是丟了照片,就是手機丟了,也頂多做個筆錄,找回的幾率基本為零。
小時候大人們常說有事找警察叔叔,長大後就會發現,警察不是萬能的。
職能有分工,權限有劃分,警察也不是什麼事都能管的。
這道理林安早就領悟到了。
之前她報警尋找繼母陳玲,到現在三個月過去了,不還是音訊全無?
一滴晶瑩的水滴降落在林安的眼睫上,潤濕了她的眼瞼。
林安仰起頭,烏黑的眸子望向陰雲密布的天空,轉睛看了看還在哭的邵明宇。
“小宇,我們先回去吧,要下雨了。”
邵明宇停下抽泣,用袖子抹了抹眼淚,眼神透著絕望,“那我的照片怎麼辦?是不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林安抿了抿唇,半晌未作聲。
接下來邵明宇又是一聲仰天長嘯,與天同悲。
林安都佩服邵明宇竟有如此驚人的肺活量,她哭的時候都沒邵明宇一半聲大。
“還沒走呢?”
林安尋聲望去,說話的男人是剛剛給她們做筆錄的小警察,姓張,剛入警局不久,長得白白淨淨的,人很熱情。
小張徑直走到邵明宇身側,彎下腰,溫和道:“小姑娘,別哭了,看這天氣一會兒可能有大雨,我這兒有傘,你拿著。”
邵明宇淚眼朦朧地看向小張,還抱有一絲希望地問道:“那你能幫我抓到黑客嗎?”
小張的五官為難地皺了皺,簡明扼要道:“你說的那些照片算不上什麼機密,就算是我們定位IP抓到人了,也無法立案。”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轟鳴聲結束之際,林安上前接過小張手中的透明雨傘,隨後一把拉起邵明宇就往外走。
“謝謝張警官的傘,我們就先走了。”
出租車上,林安把頭靠在車窗上沉思。
某些事情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卻理不出個頭緒。
與其在這裏無謂的猜下去,不如直接去問清楚。
“小宇,你先回學校,我出去一趟。如果晚上熄燈前回不來,你幫我打個掩護。”
“你幹嘛去?”邵明宇問。
林安眉目低垂,皓齒鬆開咬著的半邊唇瓣,“我現在也不確定,等我確定了,或許你丟失的照片就有救了。”
“真的?!!”邵明宇眼睛瞬間亮起,拍了拍胸脯,“放心,你去吧,寢室那邊我替你搞定。”
邵明宇下車後,林安打開通訊錄,點開了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下方那條明晃晃的通訊記錄似乎在向她傳達著某些信息。
她撥了過去,把手機放到了耳邊,心裏竟沒由來地緊張起來。
電話打通了,但接電話的人並不是蘇嘉奕,而是江論。
“老板娘?”江論語氣中帶著驚訝。
因為江論的稱呼,林安閃了閃眸,片刻才回:“蘇嘉奕呢?我有事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