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兒待客倒也隆重,那麼多人來迎我們。”潘小月身披狐皮大襖,將原本嬌俏的氣質襯得雍容華貴。
“怎……怎麼樣?!我就說……我就說!”
譚麗珍一麵尖叫一麵衝出來,看見那熊熊火光便又縮到紮肉後頭躲著,嘴裏還不停咕噥:“早說了讓你們去跟潘老板求個情,也就沒事兒了。你們偏要……你們偏要……這下可當真死無葬身之地了!”
紮肉轉過頭結結實實抽了她一嘴巴,她這才不再言語。
“喬安娜,這一回你又輸了。”斯蒂芬語調悠然,緩緩摘下鹿皮手套,搓了搓雙手,仿佛已準備要大幹一場。
杜春曉冷笑回道:“可見咱們倆到底是老夫老妻,竟都學會了互相暗算那一招。我下藥暗算你的人,你在我這兒安插內鬼,倒也算公平。”
“內鬼?”
夏冰一臉錯愕,這時小刺兒悄悄鑽到他腳邊,拎了拎他的褲管,道:“我那幾個兄弟咋辦?要不要我通知他們想辦法躲去別的地兒?”
“哪兒也躲不了了,甭做夢。”潘小月一對眼睛緊緊盯住小刺兒,好似已猜到讓她險些全軍覆沒的人便是這小兔崽子。
“喬安娜,你錯了。”斯蒂芬吸了吸鼻子,看對手的眼神宛若掃過幾頭待宰羔羊,“你暗算的不是我的人,是潘老板的。如果說我曾經有人,那個人也是你。”
“你現在有另一個人了,就在我們中間,放下了吊橋,打開了大門,把我們其他人置於死地。”她嘴角掛了一抹苦笑。
“是誰?”紮肉回過頭來,試圖看清每個站在自己那一方的成員。他們神色各異,但最多的是認命式的絕望。
“她不是會算嘛,可以讓她算算。”斯蒂芬走上前,單膝下跪,在雕有浮紋的石板上鋪了一塊褐色手帕,抬頭對杜春曉道,“喬安娜,你露兩手的時候到了。”
杜春曉緩緩下蹲,在手絹上擺出四張牌,火光將其麵色照得緋紅。
過去牌:逆位的高塔。
“這個人,原本也是受過許多苦,有供許多人踐踏的命運。”
現狀牌:正位的國王,逆位的力量。
“是你放下吊橋,開的大門吧?”杜春曉轉過頭來,指住紮肉。
“什麼?我?!”紮肉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不由往後退了一步,拿錯愕的表情看他。
“不,是你後邊那位。”
杜春曉指的,是一直躲在紮肉身後的譚麗珍。
“如果說,我們這裏還有誰能夠有資格和潘小月談條件,躲過教堂血洗之劫的,就隻有你了,譚小姐。因為你是咱們裏邊最弱的,所以也是最強的,有人罩著。”她盯住手帕上那張力量牌裏須毛齜張的怒獅,緩緩道,“你產期將近,正是賭坊下一場豪賭的重注,他們怎可能就此把你弄死在這裏?我們這些人裏頭,唯獨你被殺的可能性最小,即便要死,亦會等到賭局結束之後,把你像處理廢品那樣處理掉。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你一人兩命,即便知道最後孩子生下來亦是活不長的,可你自己的命更重要,所以才背叛了我們。是這樣吧?”
再看譚麗珍,她已一掃先前的畏縮,仰麵大笑起來:“哈!哈哈!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譚麗珍這一世都倒黴,總是別人負我,難得我負人家一次,又怎麼啦?!總不能像你們這些傻子似的,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