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是一種病(1 / 3)

流浪是一種病

我帶著我的吉他,

也帶著我的牛仔裝。

我帶著我的空曠的理想,

也帶著我那種從那幕斑斕大戲中息影淡出的憂傷。

而那條時刻準備著能與我一同漂泊的狗,則是因為據說上不了火車,而沒帶上。

但我確定,當我將要踏上開往南方的車而奔赴那個遙遠的城市時,我已成功地將"深川"的讀音糾正為深圳。

再說小燕子,自從當那次突然提出來,她要罷演山寨版的《鹿鼎記》,而決定要做我生命的真正主角之後,我的生活旋即陷入了一片狼藉。

在那個明媚的春天,在那個天空透明得如同寫意的青春的季節,有一大段的日子,我注定都是要謊話連篇的。

我一度很自信地以為,我是有能力來應付那樣一個局麵的。

然而,一旦把那本是用來哄我奶奶高興的紛雜情節,真正地帶到戲外時,我才發現,原來,我壓根就沒有人家韋爵爺那左右逢源且又遊刃有餘的本事。

於是,在接下來和小嬋兒與小燕子的那段分解式約會的時間裏,我焦頭爛額。

盡管當時,大家在一起時,表麵上看起來仍然是那麼親密無間,並且,每逢周末,大家仍是恪盡職守地去共同演繹那台斑斕大戲。

但裂痕已經開始漸漸地產生了。

多少年之後,紅袖兒在去唐山看望我的時候,她就很直截了當地指出了當時的荒謬。

她說,我的對感情的閃爍以及遊離不定,是直接導致她們之間那純白淡藍的友情破裂的主要原因。

紅袖兒甚至還能清楚地記憶起當時,那些嫌隙產生的瞬間。

在我還沒有出現在她們幾個人的世界時,小燕子一直都在扮演著小嬋兒的保護神。那時,小燕子是柔弱憂傷的小嬋兒的避雨的大樹,是為她擋著風的牆,也有她隨時依靠的臂彎。

而紅袖兒,則是在一旁沉默並欣賞著這美麗風景的人。

在我出現之前,她們都分別有著金庸筆下的角色:小燕子是喬峰,小嬋兒是阿朱,而紅袖兒則是虛竹。

那段時光,她們的世界簡潔明了,花紅雲白,她們快樂地度過每一個閃亮的日子。

或許,如果後來不是我這個從鎮上驀然冒出的家夥,她們一輩子都會這樣相處的。

紅袖說,那是她最為眷戀的一段時光。

而後來,隨著小嬋兒的小腦袋往小燕子肩頭上依靠的次數越來越少,一向看起來粗枝大葉的紅袖兒,便已看出端倪。

她說她那時就已發出比如"可憐的孩子們,你們都快點醒來吧"之類的感歎了。

現在想想,在那段像夢幻一樣的日子裏,我其實一直是清醒著的。

在奶奶臥病之後,其實家裏人也為我的婚事做了努力的!

比如,在當時,當我被那家人悔婚之後,我娘就曾找到了我們鎮上最著名的一個媒婆,一個叫黑翠的老奶奶。

我娘拎了四封點心很是虔誠地請求她盡快給我再提一門親事,從而讓我臥病的奶奶盡快地好起來。並承諾,在事成之後,不但能讓她吃上大鯉魚,還要送她一塊紅緞子的布料。

在我們鎮上,請媒人吃那有大鯉魚菜頭的宴席,就算是對這個行業裏的從業者最高的致敬了!

而那黑翠奶奶果然不愧為我們鎮上的首席媒婆,在短短的一周之內,她便給我安排了三次相親。

我注定要去趕赴到那每一個為我安排的相親會麵的,就算是隻為了我奶奶。

也正是在那三次相親未果之後,我才真正地了解並重新評估了自己的身價。

自從家道中落並中斷了學業之後,我倒是有想過自己的身價會有所縮水的,隻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身價縮水得竟有那麼誇張!

黑翠奶奶為我安排的第一個相親對象,是一個被進城做工做發達了之後的男人拋棄的二婚女人。無孩,但卻大我十三歲,這一點,讓我自然是無法接受的。於是,沒和那女的說上幾句話,我便退出屋外,向黑翠奶奶說明了我的排斥。

見我死活不同意,黑翠奶奶也隻好作罷。

在離開那家人回家的路上,黑翠奶奶一路上都不絕對我的埋怨。她說,人家那閨女多俊啊!又沒小孩,你看她那條大辮子足足得有三尺多長!反正,過了這個村,便再沒有這個店了!待到日後,即使你後悔得哇哇哭,奶奶我都不再管你的破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