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是眼見著那個雜種風光堂堂的回來的。好得意嘛,非但沒有死,反而還帶著幾千不知道哪裏來的妖怪。
這讓常衡心裏既是怨恨,又是高興。怨恨這小子為什麼不死在那裏,卻高興,因為這樣自己就有機會親手殺了他了。
而且回來就上演了一手好戲,和那些妖怪說了一通看起來大義凜然的話,裝的一手好逼。
真正的強者,隻要碾壓就夠了,所以常衡比誰都敢斷定,那家夥最後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害這些妖怪死光死絕而已。
一開始他說要帶著自己進這鬼地方,到了現在一個多月,那個雜種一句話都沒和他說過,完全把他晾在那裏,然後偷偷派遣他手下的幾隻妖怪羞辱自己。
不過他也樂意見到那雜種眾叛親離的下場,雖然隻是很小一部分,但是不用過多久,這支妖怪組成的軍隊肯定會垮下來的!
夜幕降臨的時候,很多妖怪都沒有睡著,對於它們來說,睡覺這種東西時不必邀每天都進行的,畢竟它們脫身於野獸,擁有比野獸充沛不知多少倍的體力。安靜的樓下,不寐的妖怪們碎碎念叨著。
“哪來的回哪去吧,這片戰場不屬於我們。”
“對啊,天道師也說得很清楚了,我們麵對的敵人太過強大,但我們沒勇氣麵對那樣的敵人。”
“我的兄弟都死了,現在就剩我一個了,我不想讓我們家斷絕後脈。”
……
你一言我一語,就像是夜裏的蟋蟀聲,有一句沒一句。常衡聽著聽著,逐漸心血沸騰,這可是上天賜予的機會啊!
在眼下的這個時機裏,他能做到很多做不到的事情。雖然不能和以前一樣殺死妖怪,卻比那來的更加解氣。
“諸位,要不要聽我一言!”
常衡站起來,大聲道:“所謂的天道師,擁有強大額的力量,卻隻是在肆意揮霍你們的性命罷了,我搞不懂你們為什麼還要聽命於他,做那些送死的事情?”
話音落下,那周圍的碎碎念都停了下來,黑暗中的眼睛像是漂浮的鬼火,有的油綠、有的深紅,五顏六色,對著望他了一眼後,轉向別處。
總不可能一句話就能煽動它們不是?
常衡放開嗓門,繼續道:“諸位,你們為了遠大的抱負而來,為了完成崇高的使命,但是這樣白白葬送自己的生命真的值得嗎?或者說憑什麼,你們要服從所謂的天道師?還是說你們覺得他就應該統領你們?”
有妖怪不屑問道:“說的好聽,那你倒是說說,我們的崇高使命是什麼?”
“這……”
常衡一瞬間啞巴了,他每天都想著如何報複那雜種,腦海裏一直都幻想著那家夥如何慘死,幾乎沒記得姬正所說的它們此行的目的。
“當……當然是……完成偉大的夙願,阻擋那些逆君黨羽。”
噓聲四起,黑暗中,很多黑漆漆的身影躺下,閉上燈籠一樣的眼睛。
“就你這樣的人,腦海裏隻裝得下膚淺的仇恨,也敢在這裏挑唆我們?”
他們的最後決心,天道師早就告訴過他們,不是為了阻擋逆君出世,而是為了保護自己所珍愛的事物、人,不被摧毀,讓自己的後代也能看見它們看見過的美好風景,甚至比它們見過的更加美好。
常衡惱羞成怒,這些家夥,倒也不是什麼沒有腦子,隻會聽著命令一個勁送死的,但是為什麼此前就對那該死的雜種那麼死心塌地?
“你們難道就沒有感到不公平嗎?一個雜種憑什麼號召你們送死?他又哪裏來的資格號召你們?害死你們這麼多生命,他如何償還?又能承擔的起嗎?還有你們,為什麼要……”
話沒說完,一抹幽光暴起,常衡直接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牆上。血紅的一雙眼睛在夜空中宛如血鑽般耀眼,裏麵是赤裸裸的殺意。
“來自道家的劊子手,你沒有資格對天道師品頭論足,更沒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天道師不欠我們什麼,但若是人族都是你這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那我就更不應該在這裏留下了,去保護一群連正義都分不清的敗類。”
一隻妖怪也站起來,伸出沙包大的拳頭,狠狠落在常衡身上,很多妖怪也都站了起來,將常衡圍住。
“你們……要幹什麼?”他有些色厲內茬,追著那些妖怪斥道:“我可是雜……天道師點名帶著的人,你們不能殺我!否則你們也會死!”
“放心,不會叫你死的。就是給你鬆鬆骨。”
一頭妖怪舒展筋骨,發出咯啦咯啦的骨骼摩擦聲。
不知誰開了第一下,一記重拳,所有的妖怪都對著常衡一通暴揍。
這家夥,一直在他們之間說著喪氣話,他們已經忍著常衡很久了,今夜本來他們就很不爽,先前聽著常衡的話,也隻想當做沒聽見,把他當空氣,沒想到這家夥這麼不識趣,非要找死,所以這些妖怪終於忍無可忍,走之前也妖給他點顏色,好緩緩心頭之憤。
“打的好!”
“加把勁!”
“該換人了,讓我也來兩拳。”
……
一通拳打腳踢過後,妖怪們心頭怒火總算是消去不少,常衡則倒在地上,天黑也不知道他被打成了什麼樣,反正還能聽見呼吸,那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