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之突然的夜襲,非常完美的將我的睡意全部打散。
重新躺到床上的我,不同於之前那種倒頭就睡的狀態,現在的我即便身體已經十分疲憊了,可在精神層麵上卻尤其的清醒。
我開始總是不受控製的去想他,方才同他在這房間內的對弈,好似過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在我腦海裏閃過。
忽的,一個特別大膽的念頭,第一次自我的腦海中萌生。
我像被針紮了一樣,激動的猛地一下自床上坐起來。
甚至於過大的動作,扯的我身上的傷口都直疼。
因著,我突然覺得,方才陸行之在臨走之前的那幾句話,其實還可以有一種層麵的解讀。
他那句不清不楚的回答,也有可能是在告訴我,他……並不是想要坐享齊人之福,而就隻是在說,他後悔了,他想要重新跟我製造交集。
這說明什麼呢?他在意我,他至少有喜歡我。可我偏的將他的意思給曲解了,還做了十分極端錯誤的解讀。
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我想到這,整個人都變得有點癲狂。
我很高興,這對我來說,可以說是天大的喜事。
對陸行之,我心裏本就是喜歡的。
隻是,出於怯懦的心理,出於自我保護,我不想也不願意在他麵前袒露自己的真實心意。
但……我的興奮不過三秒,就再度泄了氣。
因為我認為這個可能性也不完全站得住腳,畢竟陸行之對我之前的那種誤解沒有解釋,他將錯就錯了。
更何況,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有明確的邏輯性,即便是再有條理的人,他怕是也有不按常理出牌的時候。
我眼下,已經是在過度解讀發生過了的事。
我煩躁的扯了被子,用了力氣的重重蓋在自己的頭上。
我想要讓自己的大腦空一下,停下來,不再去想陸行之的所有事,可不行,我做不到,我愣是想著他直至天明。
眼見著天光放亮,我索性也不再繼續窩在床上了。
不過,沒有休息好的我,這會的疲憊比著之前更勝,似乎整個身體都虛透了,腳踩在地板上的感覺,就跟踩在棉花上一般無二。
我想著要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可我這手才剛扭開水龍頭,還不等用手把水捧到臉上,房間裏的電話就嗡嗡的響了起來。
我皺了皺眉,一時有點想不出誰會在這一大清早的就給我致電。
但不論是誰,我都沒想去接。
我不是什麼有事業的人,要說之前,我接電話接的積極,那是因為我有著陸行之這麼一個需要我伺候的主。
現在就不同了,我是自由身,我不想要配合任何人,我也沒有太過在意的人。
我的生活其實很簡單,我的男人隻有陸行之,走的近的朋友隻有秦苗苗。
不過秦苗苗那丫的,時常玩失蹤,上一次跟我聯係的時候,還是告訴我,她找到了良人,為了追尋愛情出國去了。
而更多的信息,她沒說,我也沒問。
她和我都是苦命人,我不想窺探她太多,也不會打聽她太多,同樣,她也不會過多的打聽我。
我們對彼此的生活,都有保持著該有的距離。
我這邊如是想著,可房間裏的電話,卻一直響個不停。
打電話的人,似乎是個執著的主,我不接他就誓不罷休。
電話響的久了,我就變得有些煩了。
我伸手撥了撥自己因為在床上反複輾轉變得亂糟糟的頭發,帶著情緒氣衝衝的走出洗手間。
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我勾了勾唇,隨手按下接聽鍵。
“初初,今天晚上你回來一趟,我們有個家宴,大家聚一聚。”
“……”
我不可思議的將電話打從耳邊挪開,眼睛盯著那閃著暗光的屏幕。
來電人是林振東,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出於本能,我抬手用著狠勁的掛了電話。
可緊接著一條簡訊,就發了過來。
“林初心,今晚八點,我要看到你的人,你最好聽話一點,別讓我派人抓你。”
“……”
語言溝通無效,林振東又對我使上了恐嚇。
我將電話緊緊的攥在手裏,一顆心狠狠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