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就這麼癱了麼？
是因為我？
他這樣，是暫時的，還是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亦或者說，他實際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幾個大大的問號，就在下一刻，從我的腦子裏跳出來。
我很懵的，整個人像是釘到了原地。
根本，做不出任何回應。
“萬太太？”
“……”
正在教我如何照顧萬遠峰的女護士，特別有眼力見的順著萬遠峰的意，以著他妻子的身份叫著我。
但對此，本就抵觸，甚至於，壓根也沒想過承認的我，彼時，在反應上顯得特別遲鈍。
我壓根就沒覺得她叫的人是我，也對此，沒有丁點的代入感和相應的自知。
我依舊出神，整個人都被強烈的震驚包裹。
“萬太太，萬太太？”
女護士見我沒有反應，她再度開口，接連的叫著我。
“你說誰？”
好不容易，我總算是回了神，可……下意識的，以著極其費解的姿態反問她。
她被我問的一愣，卡在那，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在場的另外兩個男人。
“萬太太，我在跟你說話呀。”
“……”
就算是再怎麼遲鈍，這會，我也懂了。
我反感的吐了口氣，嘴角抿成一道直線。
她給我戴的大帽子，實在讓我惡心。
“你著重看下，擦身的話，這很基礎，我相信你即便是不學，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畢竟這為的就是一個日常清潔，但按摩就不一樣了，這很講究手法，正確的手法，你做了，萬總這邊也有益於康複，而錯誤的手法，你做的再多，那也不見得會有什麼效用，可就是白忙活了。”
她又一次的跟我介紹起了照顧萬遠峰的事，我煩躁的攥緊自己的手心。
心底的排斥，越來越深。
“我不是萬太太。”
我清楚，我這會的重申，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
不過就是平端的再多得罪了萬遠峰，但，就這樣被跟他綁定到一起，我真是受不了。
這護士一口一個萬太太，叫的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反正，我已經一再的跟萬遠峰表明了態度，我也不差，眼下再多的去打他的臉。
我的處境，會更糟，可再怎麼糟糕，對我來說，已然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別。
“這……那你……”
女護士似乎有點尷尬，她似乎從沒想到過，我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原本想要頭乖賣俏的表現，儼然沒有起到她想要的預期。
“那個，萬總都說了，你是他的夫。”
她呐呐的小聲同我做著強調，眼睛開始一再的朝著萬遠峰所在的方向飄。
“初初，我以為，我跟你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你不要鑽牛角尖，嗯？我們夫妻的矛盾，那是我們自己的家庭內部矛盾，你不要牽連到人家小劉，讓人家小劉難做。”
他語氣陰沉的給我警告，話裏話外，威懾性都在節節攀升。
我感覺得到，他對我的態度，現在正逐步的惡劣。
他倒是挺能給我時間緩衝，沒有因為對我的不耐，直接的就跟我翻臉。
不過，我不認為他眼下這樣，完全是因為在顧及我。
我認為更多的，他顯現出來的，是他這個人原本的做事風格。
說真的，他要是年輕一些。
或許，這還有可能在我這裏，成為個加分項。
可問題是，生活中哪裏來的那麼多的假設，如果。
他的年紀，實實在在的擺在這裏，根本無可更改。
“萬總，我以為我說的真的很明白了，我對你沒有感情，我從沒想過，要讓自己的婚姻成為一種交易，對您，我能做到的，除了道歉，再多的，真的不行，我們不合適，我不會嫁給你的，無論何種情況，我們兩個都沒有任何可能。”
我轉過臉來，再一次直麵萬遠峰。
那些拒絕他的話，越說越死，越說越絕。
剛剛進來的小護士，這會的處境，似乎愈發的尷尬。
她慌亂的收了收自己拿進來的醫療器具，特別明顯的連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看起來，膽子有夠小。
要說在對萬遠峰的忌憚上，她也明顯，比我還要怕他。
我是真不懂，她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在這會到底有什麼可怕的。
居然，緊張的整張臉都白了。
“你是當真非要拒絕我麼？”
萬遠峰頗為認真的看著我，那一再打我身上揩油的手，總算是被他收了回去。
他能正色以待，這算是打我進到這間病房裏，他最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