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就沉重起來。
方才那些個情情愛愛的計較,猶如一陣風吹過。
在此刻,什麼都沒剩下。
我已經沒有那些個小心思,再去想陸行之和林如依,是否還有著什麼感情上的牽扯,是否,真的還有什麼舊情殘餘。
我眼下,更多的,是對於要去林氏的擔憂。
說來也是有夠諷刺,這麼多年下來,我就壓根沒有踏足過林氏。
之前,我是太小。
之後,我是沒有那個資格。
我,是被整個林家排斥抵觸的存在。
而在這會,陸行之說要帶我過去,並且,他勢必還要啟用我身為股東的身份,這讓我如何能不緊張。
我有點慌得,首先亂了陣腳。
腦子裏,紛亂的湧入了好些個想法。
但卻沒有一個點子,是成熟的。
“怕了?”
他不緊不慢的,拉著低沉的調子,一擊即中的點出我的內心。
我有心,為了麵子,為了自尊,在這裏跟他死鴨子嘴硬。
不過,那些個強撐的話,臨到末了,卻隻化作一句承認,因著我想過了,他是我需要依靠的,也是我彼時的支柱。
所以在麵對他的時候,與其裝也裝不出個樣子,那我還不如坦誠一點。
反正,我其實也沒必要時時刻刻,在他麵前嚴陣以待。
再者說,他和我也算是彼此坦露了心跡。
我們,該是最為親近親密的。
“嗯,有點,陸行之,你還有聽到更內幕的消息麼?在股份的事情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可做手腳的地方吧?股權轉讓書上,不都白紙黑字的寫了麼?再說,你也是看過的。”
我可謂乖巧的重重點著腦袋,然後仰頭,對他說的擔憂。
“我這邊也沒有更多的消息,怕是你父親想說什麼,目前隻有他自己知道,但你沒有必要害怕,你的身邊有我,我說過的,你的事情,我都會處理。”
他朝著我粲然的笑了下,眼睛在略略的掃過我後,目不斜視,專注的看著前方的路。
我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絞扣的放在腿上。
心裏,忍不住的在那打鼓。
“放輕鬆,你這樣,我會後悔現在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你,早知道,我還不如明天你起來的時候再知會你。”
他撇唇的,看著我微微發白的臉。
淡漠的聲音下,卷帶著些許深深淺淺的悔意。
我垮了垮臉色的,聽著他這麼說,極力的想要調整下自己的狀態,改變下自己的表情。
可很遺憾,我這人喜怒形於色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在這分秒之間,快速轉換。
我吐息的用著齒尖摩挲的咬住唇瓣,“現在說,明天說,有什麼區別?還不都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沒有那麼血腥,嗯?怎麼這樣小的事情,被你說的這麼嚴重。”
他忽的一下,又被我給逗樂了。
不慍不火間,帶了幾分捉弄的糾正著我的措辭。
我朝他不滿的瞪眼,“對你來說,你或許覺得是個小事,對我來說,這可是個天大的事,我又不像你,身經百戰了。”
“身經百戰?”
他像是莫名的,重複著我的話。
但很快的,我就打從他變化的臉色上,覺出了他的故意。
他這男人,顯然是在偷換概念。
他存心的,要將我的話扭曲的不像樣子,要對我做出最為曖昧的解讀。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在看著他玩味邪肆的模樣,要說我還什麼都沒察覺,那我怕是真的腦子傻掉了。
我惱起來的羞紅了臉,正打算為自己辯白的跟他嗆聲。
可他卻先下手為強的,對我一通搶白,占據了先機。
“初初,我自認還談不上什麼身經百戰,莫不是你仔細的計算過,我們已經多達百次?那你不若說說看,我們到底有幾百次呢?”
“……”
我被他調侃的滿臉黑線,兩腮都氣鼓鼓的像是充了氣的氣球。
“陸行之,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現在說的是正經事,說的是正事,你幹嘛突然扯這些有的沒的。”
“我說的就不是正經事了?初初,我以為,我現在說的才是重中之重。”
他一副無辜臉的笑得邪氣,講真,他這男人,要說不正經的時候,我還真是毫無招架之力。
我很挫敗的,跟他一招都過不上。
沒了法子,我唯有繃著臉的,兀自在那做出一副生氣的架勢。
但實際上,我彼時,全部都是裝出來的樣子。
我深知,他但凡再多的說上一句話,再多的,逗我一下。
我,就必然要整個破功了。
畢竟我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好了,不逗你了,但是,你也別在這個事情上糾結個沒完,不值得,有什麼問題,你隻要交給我,隻要相信我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