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女人,怎麼總是跟塊石頭一樣,說出來的話,不是要懟死人,就是要噎死人,你跟我說話,什麼時候能夠不這樣劍拔弩張的?我是你的恩人,是恩人,這話,我到底要對你強調各多少遍,你心裏才能真的有著正確的認知?”
他又開始較真的,跟我第N次的,抬出來他之於我的意義。
我大概,也是有點想要氣死人不償命的,用手刻意的當著他的麵,掏了掏耳朵。
然後歪著腦袋,用著特別隨意的語氣,故意的說著刺激他的話,我在這會,顯然是想要玩命的氣他。
“我知道,你說了太多次了,你看你看,我的耳朵,現在都起了繭子,周夜楓,我說真的,有些恩情,說多了,那就不值錢了,難道說,你這人,但凡做了一點好事,你都見天的掛在嘴巴上說個沒完?那你要不要再弄個告示,貼遍了大街小巷?”
“畢竟,你要這麼做了,那你的英雄事跡,才能夠為更多的人所知曉,是吧?搞不好,你還能得到表彰,哪個什麼獎項,你放心,到時候我必定出席,我也一定會給你打個證明,你救了我嘛,我不會不承認的,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定也是不遺餘力。”
他被說的,臉上又是一黑。
額角上,連帶著青筋,都有點冒了頭。
我看著他的變化,方才緊抿在一起的嘴角,止不住的放鬆下來。
零星的笑意,也緊跟著,在我的臉上逐漸溢開。
還別說,我這會,注意力轉移的真心成功。
因為和他鬥嘴,我已經沒有再跟著方才一樣,滿腦子的,都是陸行之了。
他的身形,現在被我成功打從自己的腦袋瓜裏驅逐。
隻不過,唯一有點讓我小心塞的是,取代他的是這個毒舌的周夜楓。
“林初心,你這女人,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些個什麼?你以為我會在意那些個有的沒的,想要那些個虛名麼?”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看你是需要的,也是在意的,不然,你就不會見天的跟我這,一個勁的細數你對我的恩情,行了,我累了,現在不想跟你鬥嘴,你去忙你的事吧。”
我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轉,盡管心情已經有所轉好。
可我,並沒有太多的,想要跟他這個男人再多糾纏的想法。
所以很快的,我又開始對他下起了逐客令。
不過,準確的來說,我更多的,是不太知道,在單獨麵對他的時候,還能夠跟他說些什麼。
我和他,到底不熟。能夠交流的東西,其實特別有限。
而要是說,長時間的,在這和他一個大男人大眼瞪小眼,我會覺得,渾身上下,哪哪都別扭。
他吧,到底是一個大男人。
我呢,又是個半大的女孩子。
我們兩個,沒事共處一室。
即便是病房,那似乎,也不是特別和諧。
倘若我們是男女朋友,那也沒毛病,可我們,畢竟什麼都不是。
“我這才剛來,你這除了不說話,隻要一張嘴,一說話,就是對我下逐客令,林初心,你這女人是不是太白眼狼,太狼心狗肺了點,你覺得你這麼辦事,說得過去麼?你就不覺得臉紅?”
他像是,特別不能理解的,在那蹙了蹙眉心。
那腳下的步子,站的始終都那麼穩。
就同他說的那樣,他現在,言行高度統一,根本沒有半點想要離開的念頭和意向。
“我不覺得臉紅,你留在這裏做什麼?我們兩個在這大眼瞪小眼?要我說,你其實都沒必要來了,我現在除了複健還是複健,我的生活,現在就是千篇一律的,每一天,就像是前一天的複製粘貼,我不會有任何變動。”
他聽著我的話,靜默下來。
向來,似乎總是聒噪的性子,難得的,也玩起了深沉。
我不看他的,用這一隻胳膊,半支在輪椅上的,拖著自己的下巴。
眼睛,又有點放空的看著窗外。
不過,需要重點強調的是,這次,我並沒有在想陸行之。
我隻是,眼睛有點無處看,無處擱置的,在窗外聚焦。
“你在輪椅上做了多久了?自打我進來的時候,你就在這坐著,你該是有一會了吧?林初心,你有沒有覺得累?我抱你上床吧,你自己行動,不是並不方便麼?”
他突然再度開口的話,非常完美的又狠狠嚇了我一跳。
我有點懵逼的,在震驚中瞧著他。
身上雞皮疙瘩,起了好大一排。
“看什麼呢?你這又是什麼眼神?我剛剛應該沒說錯吧?行了,你抱著我的脖子,嗯?我現在就抱你下來。”
他沒有好氣的,在說話間,狠狠地白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