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了,我……”
他擺明了,還是不死心的,又要開始辯解。
我抬手,揉動著自己的額角。
緊跟著,費力的調動自己的身體,往著被子裏一鑽。
反過身的,用著我的背脊對著他。
“我累了。”
精簡到不能再精簡的表達,在我的唇瓣上下開合間,被我低低吐出。
他似是,再度被我用言語噎住了話語。
隨即,在寥寥的幾分鍾後。
他總算是,不負我所望的離開了。
當我豎著耳朵,在屏氣凝神中,聽到門板關合的聲音時。
我一再拉扯的心,總算是安放下來。
我鬆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像是打了一場很難打的仗。
但,饒是我獲得了勝利。
我依舊……沒有法子開心起來。
我將身上的被子緊緊的裹在自己的身上,說不上為了什麼,眼淚反正就那麼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其實,我或許也是有點找虐了。
因為我打從心底,是不願意,也不舍得陸行之離開的。
隻是這種想法,這種感性,被我的理智硬生生的控製住了。
我本能的,有心自我保護。
我自認,我這一次在陸行之那,是真的太過受傷。
我不想,也不該,更多的跟他發生牽扯。
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始不受控製的,將我的大腦侵襲。
那些後悔的,不後悔的各種道理,在我的腦子裏,不斷交織碰撞。
盡管,一切都已經畫上了句點。
我卻因為個人的軟弱,因為個人心下的搖擺,還在不住,不停的糾結個沒完沒了。
我的手,在不期然中,忽的觸碰到了一個略顯堅硬的物體。
我遲疑的怔愣了一秒,緊跟著,手指一動,將著那在我手指前的物件拿出來,不曾想,彼時出現在我眼前的,竟然是我的手機。
說起來,我現在還真是有些返璞歸真的,活回去了。
人家都說,當下的人,沒有誰離得開手機。
可我,倒是成為了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我咬著唇角的偏著腦袋,看著手上的電話,略略的有些出神。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因為我沒有什麼必須要去聯係聯絡的人,這電話之於我,真真的,也就是個擺設。
不過,就在我的人,不怎麼在狀態的,又放空了好一會後。
我忽的,變得緊張起來。
我甚至都恨不得,一個鯉魚打挺的床上坐起來。
因為,我第一次意識到,我遺忘掉了很重要的事情。
我真心不曉得,是不是就像醫生說的那樣。
我多少是有了腦震蕩的後遺症,因著,過了這麼久之後,我第一次,想起了那個對我發出恐嚇的人。
我到現在為止,我都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也還不知道,我現在落得這步田地,到底是不是那個人所為。
或許,就是她吧。
不然,這世間哪裏來的這麼巧合的事情。
她那邊,才對我發出第二次危機的預警,我這一出門,人就被撞了。
我很急的,開始將著電話解鎖。
手指,因為情緒的強烈起伏,不住的打著顫。
在此時此刻,我的腦子,滿滿當當的,已經全部都是這件事。
之前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的,都在這會被我放到了一邊。
隻是,我想,要是我猜的沒錯,我想的沒錯。
那我這會,之所以落得這步田地。
說到底,要為我負責的,似乎,也還是陸行之。
可我也是有夠冤的了,畢竟,這男人一瞧到我出事。
馬上就甩都不甩我一下的,把我的給踹了。
但……我倒是不確定,那個針對我的人,她曉不曉得我被甩的這件事。
當然,她知道,這不是我所關注的重點。
我更在意的是,她之後還回不回與我為難。
在我記憶當中的短信,意外的,沒有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電話裏的短信內容,全部都被清空掉了。
我又有點懵的,看著空成一片的簡訊收件箱。
手指,在那空蕩的頁麵上,長久停留。
因為在我而言,那消失的,其實,並不僅僅是那些個對我恐嚇騷擾的信息。
還有……我和陸行之兩個人,曾經有過的濃情蜜意。
很諷刺的,我在這會,居然還會為了那些個過去了的,同陸行之有關的事情糾結。
我兀自涼淡的又笑了起來,手上一動,將著沒有了查證意義的手機再度丟到了一邊。
我這次,把電話甩的很遠。
這不僅是因著,我覺得我沒有人可以聯係。
也還因著,我不想自己,我也怕自己,會沒了節操的,去動了聯係陸行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