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依舊是那麼的溫暖,洋洋灑灑地撒向地麵,孕育了無數生命,卻不能給失去體溫的老人供一點兒熱量。
“校長。”曼斯坦因終於還是堅持到了他來,老人輕輕地將銅罐遞到他手裏,仿佛是送走了自己的脊椎,個人都塌了下去。
昂熱扶著他,盡量按住了他的傷口,那是一條一尺長的血痕:“醫生馬上就來。”
“我不要醫生,醫生已經沒用了——有酒麼?”
“昂熱沉默了一會兒,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掏出罐裝的威士忌,遞到他手裏。
“謝謝。”曼斯坦因一飲而盡,嗆鼻的酒氣讓他起精神,勉能後一場彙報。
……
起風了,長江總是起風。
落日斜,漁人歸家。江水映著晚霞,宛如火燒一般。昂熱注視著江水滾滾東去,也不在些麼。
身旁走來一個人:“校長,要我把諾頓的幼體到地窖裏麼?”
“不用了,把它扔了吧。”
“扔了?”
“這是假的。”
“離譜啊,的離譜。”遙像一灘貓一樣躺在桌子上,不停地歎氣。
“得好好的,也沒殘廢。”謝逸君講吸插進杯中,無語地白了他一眼:“跟諾諾去白帝城走了一遭,倆個人都全來了,還加深了感——難道不是好事麼?”
“怎麼說呢,雖然生理上沒麼傷。”遙摸了摸脖子,那裏的疤痕已經快褪了:“但我幼小的心靈到了沉重的傷害!”
“好啦,乖~”謝逸君摸了摸他的頭:“要不要媽媽抱抱你呀?”
“嚶嚶嚶,要喝奶奶~”
“沒這功能,找芬格爾去。”
“芬格爾不在。”
“找諾諾。”
“諾諾隻有B。”遙摸著下巴仔細分析:“應該也不行。”
“你怎麼道?”謝逸君頓時對他另眼相看。
“機緣巧合,感了一下。”遙一邊喝奶茶一邊笑,混濁的液體從他嘴角下,笑得像個傻子。
“看來你倆的關深入了不止一點點啊。”
“那倒也沒有。”遙正襟危坐:“說實話,雖然我跟也是出生入死,互相擋過槍了,不夠我總感覺……救我不是因為重視我,而是……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正。”謝逸君解釋道:“等你觸多了就道了,它們這些混血種都這樣。道‘原罪’麼?”
“原罪?《聖經》裏麵的麼?宗罪啥的。”
“差不多,事實上,耶穌就是混血種,猶大也是。《聖經》裏麵的內容一大半都跟龍族關,一開始的徒也都是混血種,新約和舊約是兩個派——這些人的故事還挺好玩的,有講給你聽。”
“總而言之,倆千年前的混血種,由於既不龍族納,又會人排斥,對自己的混血身份產生了厭惡。之後他們分化成了兩個派,皈依派和犧牲派。皈依派認為他們應該幫龍族事,等龍族重新統後就能當個二等人;犧牲派認為應該幫人屠龍,讓人社會納他們,不過由於混血種的緒太過極端,到後麵就演變成了:‘混血種天生擁有原罪,必須為了人,犧牲在屠龍的偉業中,這樣死後能進入天堂’。”
“唔,聽起來好封建的樣子。”遙本能地對這種感到厭惡。
“站在人的立場上,你就偷著樂吧。”謝逸君白了他一眼:“一群二傻子為了人跟自己的祖奮勇作戰,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這是一種麼樣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