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比待在家裏好。”林雅晴說：“我們去爬山，如何？”
“爬山？爬什麼山？”
“多了，武大珞珈山，華師桂子山，還有你們華工的喻家山，這不多了去了嗎？”
郭博文說：“你一晚上要爬這麼多山？晚餐吃什麼了？人參？”
“去你的。”林雅晴說：“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一個人去了。”
郭博文搖搖頭：“真服了你，去，要不我們去卓刀泉吧？那裏還有座小廟，可以看看除夕香火。”
“好呀，說不定我們還能搶頭香呢。”林雅晴興奮了。
“搶頭香？”郭博文說：“得了吧，別人的頭香半年前就交錢預定了，還等你今天去熬夜。”
“不燒就不燒。”林雅晴豪氣地說：“我還瞧不上這些。走吧。”
郭博文看看時間：“你也太急切了吧？剛回來就要走？歇歇吧，燒點水，總歸是晚上爬山，不用搶時間。”
林雅晴想想也是，就坐下來休息。
到了七點多鍾，林雅晴和郭博文一起出門，此時，正是除夕之夜，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了，就連餐館業門戶緊閉。門口的小吃都收攤回家過年了。
郭博文說：“你以前在武大上學，這個時候都已經回家了吧？沒見過這樣的景象吧？”
“太誇張了吧。”林雅晴說：“這和平常的小縣城有一比，難道這裏經營的都是外來民工？”
“你以為是誰？”郭博文說：“上海、北京、廣州等地都一樣，一到過年，就成了死城，讓本地人覺得幹什麼都不方便。別看城裏人平時挺煩外來民工，說什麼搶了飯碗之類的，但真要離開了，又覺得一些髒亂差的活怎麼就沒人幹了。萬事如此。”
林雅晴依然打量著街道兩邊的景色：“還真想不到，前兩天還一切如常，今天我出門，還沒覺得有什麼異樣，現在就完全兩重天了。”
“那你喜歡清靜還是熱鬧？”
“嗯，方便中的清靜。”林雅晴說：“矛盾嗎？”
“小資情調都這樣。”郭博文打趣地說。
兩人來到大路上，想著要搭車，林雅晴說：“等什麼車？反正是一晚上的事，卓刀泉又不遠，走著去吧。”
郭博文覺得她說的在理，沒表示反對。
兩人沿著路邊，朝卓刀泉方向走去，沿途的許多大商店都已經關門了。隻間或有幾家店麵還在營業，但也沒有幾個顧客在裏麵。
林雅晴說：“過年就是過年，現在，我好像依稀明白了這個道理。以前在家，總想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在過年時往家裏趕呢？哪裏不能吃一頓飯。現在，我好像明白了這一點。”
“你還沒明白。”郭博文說：“你還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情，或許......”
“或許什麼？”林雅晴望著他問。
“或許，等你聽到新年的鍾聲的時候，可能會明白遊子的心。”
“說的這麼神秘，好像你遠遊過似的。說說，你去過哪？”
“不是我去過哪，是我知道這種感覺。”郭博文說：“我們大學裏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多了，有的人家境不好，寒假隻能留校打工。有一次，我在學校辦事，在寢室裏就看見一位同學，用被子蓋著身體，在那裏哭。那種情景，現在想起來都心酸。”
“哭？至於嗎？真的想回去，怎麼都能回去。不就是一張車票嗎？”
“沒那麼簡單。”郭博文說：“你以為是回家看一眼就走嗎？”
林雅晴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很脆弱？也會在除夕鍾聲敲響時會哭？”
郭博文看著她：“不哭嗎？行，我看你哭不哭。”
林雅晴笑著用手去錘打他的背。
這時，一陣冷風吹來，林雅晴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臉，然後一隻手抱住了郭博文的隔壁，把大半個身體藏在他的背後，躲避著這股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