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倩說:“檢察長,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個精明的金融野蠻人,從他這次賺錢設計的套路來看,他對法律很容易,如果不對他采取措施,很難抓到他的破綻的。”
“是嗎?說說看。”
汪倩打開卷宗,拿出幾頁紙說:“檢察長,你看,這是他的簽名證據。我們的筆跡鑒定專家已經鑒定過了。是同一個人的筆跡,但郭博文卻說他的簽名有明顯的特點,別人無法偽造。但他卻忘記了他在刷卡消費時的簽名卻沒有他說的那些記號。這怎麼解釋?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早就算計好了,在刻意回避。”
“你的懷疑有道理,但不足讓法院采信。”檢察長說:“那些信用卡收據我也看了,刷卡金在百元以下,他的簽名沒有他說的暗記,但隻要超過了百元、這些暗記就出現了。你沒有觀察到嗎?所以,他在法庭上很容易說百元以下的刷卡金不是他本人的,是親戚刷的。你怎麼麵對呢?”
“親戚?”汪倩說:“這筆跡鑒定是一個人呀。有什麼親戚?”
“你自己也說過,他的簽名沒什麼特點,很平常的三個字,也不是特意練過,模仿起來很容易。但所有大數額的簽名,都有他說的暗記。這在法庭上就很有說服力了。可以說,隻要他自己不承認,我們拿他毫無辦法。”
“所有我才要求對他進行批捕,不讓他在外麵有什麼聯絡,這樣的收獲才會更大一些。”
檢察長擺著手說:“小汪呀,你在檢察院很多年了,要知道辦經濟案和辦刑事案是不同的,在沒有任何站得住腳的證據做保障,人不能抓。不然,他真的和我們打起官司來,我們就被動了。你還記得沈陽的劉勇案嗎?所有證據都指向他是幕後殺人的黑手,但就是沒有直接的證據。雖然判他死刑不冤,但你覺得我們檢察院光彩嗎?更何況現在辦的是金融案子,你找不到他把錢藏哪了,他就是承認了,你能怎麼辦?這不是笑話嗎?”
“這就是他最**寶。”汪倩說:“所有我才建議批捕他,專門審問錢的下落。”
“太魯莽了。”檢察長說:“你隻想到抓住一審,就以為能找到錢的下落,但要是找不到呢?如果他真是冤枉的呢?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到那時,你怎麼收場?檢察院怎麼收場?別人會說這麼荒唐的案子是怎麼辦的?你明白嗎?”
“我當然知道。”汪倩不服氣地說:“但我有把握不辦成冤案和錯案......”
“那也不行。”檢察長說:“原則錯誤不能犯。抓罪犯不能就是一個複雜的工作,不能就簡單、求快,就違反法律。你在一年之內,兩次以同樣的理由批捕同一個人,這無論如何也不允許,更何況你還沒拿出能說服我的證據,就別提他了。你想指望他老實交代?別忘了明天簽字的口供還沒撤銷呢。他如果隻咬死這份口供呢?你怎麼辦?幫他推脫?那不成了笑話了!”
汪倩這才明白自己還有一個死結沒有解開,隻好不語了。
“現在你要做的就死把這些線索都理順,然後找到突破口,再抓住重點進行調查。我和你一樣,也懷疑這個郭博文是金融野蠻人,但會隻有他一個人嗎?這種上百億、上千億的大案是一個人能完成的?那麼多錢他一個人能藏到哪裏去?沒有人幫助,他怎麼轉移?這些問題你考慮到了嗎?不要想著隻抓一個郭博文,那樣,你就是完成了任務,我和院裏,還有我們的上級都不會滿意的,知道嗎?”
汪倩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了。”檢察長說:“你是第一次辦這樣的答案,心情急迫我理解,但是越是著急越要穩定心神,不能出錯。上次發生的失誤,不能再出現了。”
汪倩知道這是對自己的委婉批評,想到自己上次也是太急切了,所以著了郭博文的道,到現在院裏的議論都沒有平息,如果再出錯,估計自己都沒臉待下去了。
“檢察長,謝謝你對我的提醒,我一定注意,保證不再犯錯了。”
“好!那就抓緊時間開始準備。兩會開完了,大概全國的檢察院都要動起來,我們也要整理出偵查目標,成立多個專案組,對這些金融案件進行詳細調查。”
汪倩知道,院長的話就是提醒自己,你是打頭陣的,去年就開始查這個案子,如果能在短時間內把這個案子拿下來,那後麵的案子基本上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院長離開後,汪倩還在那裏看著卷宗,但還是看不出半點有價值的線索,隻好把卷宗合上,想著蔣俊辰跟她說今天向她提出一個建議,那就等著看他是什麼建議吧。
由於是正月十五,所以政府機關提前半個小時下班。汪倩的心早就不在這裏了,因此,一到下班的點,就急忙往家裏趕。一到家,她就忙著做準備工作,元宵已經買好了,到時隻需要放進鍋裏煮就可以了,至於要吃的菜,買上現成的涼菜、鹵菜就可以了。畢竟,元宵節不是什麼正式的節日,應個景就不錯了。
汪倩正在廚房裏忙碌著,突然聽到門鈴響了,連忙跑出來開門。門一打開,就見蔣俊辰站在門口,手裏隻拿著一個食品包裝袋,是那種常見的紫燕鹵菜。
“看,足夠你我吃的吧。”蔣俊辰一邊走一邊說:“牛肉、鴨、鵝肝,都是吃了不長肉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