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好的那一天,肖夜臣果然派了人來接她。
宋依是這兩天都沒有怎麼睡,整個人看起來也頹廢了許多,當來接她的人把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靠著床頭愣愣地發著呆。
她這兩天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有種錯覺,她能夠感覺到肚子裏孩子的另一顆心髒在跳動。
她是真的想好了的,絕對不讓自己這個孩子走自己以前的那條路。
所以縱然是心中有萬般的不舍,在掛了電話之後,她還是默默地去換了一套衣服,把雜亂的頭發梳理了一下,拿著錢包就下了樓。
肖夜臣的司機是認識宋依的,看到她下來,立刻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讓她坐進去。
宋依至始至終都緘默不言,她眼下的青色有些重,讓人一看就知道她這幾天並不好過。
司機是知道肖夜臣讓他將宋依送去醫院是去幹嘛的,但也隻能是同情地看了一眼滿臉憔悴的宋依,不敢多言。
一路上車上都沒人說話,宋依心裏有事情自然就更不可能說了。
隨著離醫院越來越近宋依揪著自己衣服下擺的手就越來越緊。
直到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司機見宋依一臉平靜地在外麵等候著動手術的時候,便跟她打了一聲招呼,去醫院的衛生間裏麵小解了。
剛剛把褲子穿好,他的手機便響了,是他父親的電話。
父子倆都在為肖家人工作,他父親是肖政原的司機,而他則是肖夜臣的司機。
“喂爸,有啥事沒,我現在這裏有事呢!”
他爸在那邊聽他火急火燎的語氣,頓時感覺罵了一句,“你小子一天無所事事的能有啥事?”
“嘿,我怎麼就不能有事了!”他聽到他爸這麼說可就不滿意了,吞吞吐吐了半晌之後,還是決定應該跟他說一下,“我現在啊,在幫肖總處理一些私人事情呢!”
他這神秘兮兮的語氣倒是讓他父親有了興趣,當下頗有興致地問道,“私事?什麼私事?”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衛生間裏麵沒有什麼人,他這才壓低了聲音,一手捂著電話對著他說道,“肖總讓我陪著一個女人來打胎呢!”
“打胎?!”這下子,對麵電話的人直接驚呼了出聲。
肖夜臣的司機看到他父親的這個反應,還在這邊洋洋得意道,“夠勁暴吧?嘖嘖,這女人也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懷上了肖總的孩子,不過肖總也是,這樣也有點太絕情了——”
他還在這邊滔滔不絕地感歎著,那邊他的父親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把他的電話掛了,渾然忘記了一開始找兒子的目的了。
聽到了電話裏傳來被掛斷的嘟嘟聲,肖夜臣的司機在這邊啐了一口,想起了宋依還在外麵等著動手術呢,這才趕緊出去洗了手出去了。
這一邊,肖政原的司機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便立馬從他的房間急匆匆地趕往了肖政原所在的地方。
現在是早上九點多,肖政原一般這個時間都會在花園裏給他的花花草草澆花。
到了花園時,還真的就在那裏。
肖政原在他進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而後又繼續回頭去整弄他的花草,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做事不要太焦灼,老於,你這個風風火火的性子要改啊”
老於有些羞愧地連連應是,剛想要說話肖政原又跟他講起了什麼做事不要慌慌張張,要沉得住氣,情緒不要都寫在臉上和表露出來,這才可以成大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他就吧啦吧啦給他講了一大堆。
老於一邊唯唯諾諾地應著,一邊抬著手擦額頭上的汗,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被肖政原截斷了,想開口就被截斷了,反反複複了好幾次,肖政原這才想起了他這樣小跑著來找他可能是有什麼事情,一手拿著剪子修剪著葉子,一邊問道,“你剛剛進來找我什麼事?”
老於喘了口氣之後才說道,“先生,少爺讓我家阿庸送了一個女人去醫院,聽說好像是墮胎”他頓了一下,才猶猶豫豫地將整段話說完了。
肖政原手上的動作猛地就停住了,看起來就像是被人點了暫停一般。
一分鍾之後,他方才好像反應過來了老於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將剪子胡亂放在了一邊,從他的花花草草裏麵走了出來,滿臉難掩激動的神色,不可置信地問道,“墮胎?!”
“是的先生,千真萬確啊,阿庸和我打電話的時候說的,怎麼可能有假,他現在就和那位小姐在醫院裏呢!”
“你怎麼現在才說!”肖政原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恨不得狠狠拍他幾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