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易言突然沉默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
這些日子他和宋依的相處方式他也是都看在眼裏了,他能夠看得出宋依眼睛裏偶爾透露出來對肖夜臣的愛意,和一種莫名的悵然,他這個局外人自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所以這時候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導了。
但是顯然肖夜臣也不需要他的開導,他把酒杯放下之後歎了一口氣,道,“或許是我想多了吧,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好幾年都沒有改變呢,我應該也要試著去習慣,我今晚說的這些話,易哥你就當我喝醉了吧。”
說罷,他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對酒保說了一句“買單”,然後就直接掏出一遝紅色的毛爺爺放了櫃台上,連數都沒數,也不等找零,轉身就走。
關易言看了一眼他離開的背影,暗暗地啐了一句“真敗家”,然後便看向了酒保,也沒有跟著肖夜臣離開。
酒保一看關易言直愣愣地盯著他瞧,立馬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聳了聳肩,把多餘的錢還給了他。
關易言攥著那些錢就趕緊跟著剛才肖夜臣離開的方向小跑著出去了,他可是喝了酒的,可別又弄了一個酒駕上了新聞。
不過還好雖然他喝了很多酒,但是理智還算清醒,沒有直接開車離開,而是坐在副駕駛上等著關易言出來。
關易言看到他的車沒有走,在心下鬆了一口氣,之後二話沒說地打開了車門坐了進來,沒好氣地把剛才從酒保那裏要回來的錢扔到了他的身上,道,“你到底是醉沒醉?”
肖夜臣感覺出了什麼東西扔了下來,睜開眼睛看了一下,隨便抓著錢就塞在了衣服的口袋裏,一邊回答著他的話,“半醉半醒。”
關易言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還是回酒店?”
“不回家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關易言的話起了作用,還是肖夜臣突然想明白了,他改了口,然後就靠在椅背上開始眯著眼睛休息了起來,不知不覺中,竟也真的睡了過去。
關易言自己在肖夜臣的身上把車鑰匙找了出來,有些無奈。
路程不是很遠,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關易言居住的那個地方,關易言他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周圍其實也沒有太多的人家,現在已經天黑了,除了他們那棟房子還亮著燈,似乎還在等著未歸人,其他的房子都是黑乎乎的,十分安靜。
聽到外麵的聲音,本來在吃著飯的母子倆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孩子終究還是孩子,雖然久禎和肖夜臣並不親近,但知道他回來的時候他的小眼神控製不住地亮了一下。
宋依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樣的情緒,她能感覺得出來,肖夜臣現在對她有些厭煩,而且有時候還在躲著她,這讓她本來就很擔驚受怕的心更添加了幾分惶恐,深怕他什麼時候就會提出讓她離開的這個要求,即使是知道這隻是她自己的臆想,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往那一方麵想,她覺得自己可能都要得失心瘋了。
有時候越想要抓住一個人就越會覺得悵然若失,就像是沙子一般,越握緊它,它就越會從指縫中溜走,可她卻是不知道,其實隻要稍微放鬆一點,或許沙子不會一直在流逝,最終還是會有一些被她握住了,隻可惜,現在的宋依還不懂。
她幫久禎夾了一些肉放在了他的碗裏,放柔了聲音說道,“久禎乖,自己吃,媽媽出去看一下。”
久禎知道宋依是要出去外麵看是不是爸爸回來了,因為她一直都是這樣,一聽到外麵有汽車的聲音就都會出去看一下,確認是不是他回來了,所以久禎也很乖巧地點了點頭,低頭用勺子自己吃著飯。
宋依果然下一秒就起身了,可是這一次她還沒有來得及打開門,門就已經被人從外麵打了開來,然後有一股酒味撲麵而來。
她忍不住皺了眉頭,看著被關易言帶進來的肖夜臣,心裏五味雜陳。
她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在他們結婚後他喝醉的次數,已經多得讓她記不清楚了。
難道,他又是因為小喵嗎?
自從知道了他心中的那個女人是小喵之後,他每次心情不好的原因似乎都對上了號,她心中了然,但她永遠都不會主動說出來,因為如果她戳破了這張紙,或許他們連同床異夢的現狀都維持不下去了吧?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久禎著想,她也不會去戳破。
關易言見她隻是站定在一邊好一會都沒有動彈,終於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快過來幫我扶一下他,這家夥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