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席陽陽顧不得司機大叔疑惑的眼眸忍不住從後視鏡裏偷看她,一直在哭,一路哭回了S城。
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夜色的涼風,不斷的吹襲在席陽陽失溫的身上,明明是陽春四月的暖陽天,她卻有一種徹骨的寒冷,冷的牙齒都在不停的打顫,忍不住用力的將雙手抱住自己,傻乎乎的坐在街心公園的長廊上,呆呆的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漸漸稀鬆,漸漸冷清,接著馬路兩側霓虹的亮了起來,暮色徹底的降臨在這個城市。
多麼相似的夜晚,多麼相似的淒涼與狼狽,席陽陽嘴角勾著嘲諷的笑,今晚,還會遇到歹徒嗎?
曆史會不會重新演練一遍,那她是不是能夠重新做一次選擇,英勇的跟歹徒搏鬥,然後,被他捅死了,那樣,她是不是就沒有不堪地過去,就成為光榮的女英雄了?
曆史終究是曆史,沒有再一次輪回,也不可能再給席陽陽選擇的機會。
一整個晚上,吹著寒冷的夜風,席陽陽緊緊地抱著自己,看著滿天繁星,將她跟府禾朗之間的事,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從最初的最初,想到最後的最後。想不明白的事,恍然也都想明白了,從他喜怒不定,莫名其妙發脾氣開始,或許,早就清楚的知道席陽陽的過去了,或者,從更早一點,在跟席陽陽閃婚的時候,早就把席陽陽摸的清清楚楚了。權衡利弊之後,才接受席陽陽,而席陽陽卻一直單純的以為,他們之間是真的存在愛的!那種,可以完全不計過去,走向未來的愛。可是,這份愛,卻經不起歲月,經不起蹉跎,也經不起任何風雨。
事實的真相,卻是如此的傷人,讓席陽陽的心,沉悶地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不是,每一段的戀情,都是在微笑中開始,然後付出真心之後在眼淚中結束呢?
想到艾婷臨走所說,告訴府家爸媽,席陽陽的心髒就這樣劇烈的疼痛了起來,她不認為自己還有勇氣去麵對世人冷漠如刀剮的眼光探視,也不認為自己還能經受得住指指點點的議論,府家爸媽會怎麼想這件事,她已經不想去考慮了,她隻是想卑微的做鴕鳥,躲到自己的殼裏,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而已。
席陽陽哭到最後,眼睛再也流不出淚了,看著晨曦微露,抬手,從手指縫裏,看著一點點的陽光,透過雲層緩緩照射下,那樣暖暖的陽光,卻還是溫暖不了她的心。
有些事,她終究是免不了俗的,她害怕這段過去揭開,害怕府爸爸,府媽媽跟文浩的父母一樣,用溫柔卻殘酷的語言,告訴她,她不配作府家的媳婦,席陽陽那麼堅強,驕傲的人,傷不起,也輸不起,所以,她選擇了,先一步的放手,用這樣決絕的方式,來保護自己脆弱,殘破不堪的心。
席陽陽伸手捂著自己疼痛的心髒,深呼吸,深呼吸,雖然,很疼,很舍不得,但是,終究還是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定,然後拖著一晚沒睡的疲憊身子恍惚的回家。
席媽媽拉開門就看到如此憔悴不堪的女兒,忙問:“陽陽,你怎麼了?”
席陽陽咬了咬嘴唇,咬牙道:“沒事,隻是想家了!”
席媽媽眸光深切的看著席陽陽,半晌後,試探性地問:“是不是跟府禾朗吵架了?”
席陽陽鼻尖就酸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家裏電話響起,席媽媽拉著席陽陽進屋,推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才轉身去接電話:“喂!”
“媽,陽陽回家了嗎?”隔著話筒,席陽陽甚至都能聽到府禾朗焦急的聲音,傳到耳內,心微微顫了下,不想聽到他說話,坐遠了一點距離。
席媽媽若有所思的瞅了一眼席陽陽,無視席陽陽不斷搖手的動作,接著對電話那頭回道:“嗯,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