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眉頭一皺:“你們既然能出國,也是斯文人。舉動何必這麼野蠻呢?你看周圍人看我們眼神都不對了。”
“為什麼出了國就有身份有地位?你是看不起自己國家?”柳依依薄唇一張,刻薄話抖摟而出:“小孩子之間的矛盾,就由小孩子自己解決。那潑婦先動手打我兒子巴掌,我還能看著我兒子挨打不成?大家都是野蠻人,何必裝斯文?”
她指著大廳裏琳琅滿目的文物:“這些文物哪裏來的?斯文人能幹出侵略別人國家的強盜行徑?你出了趟國,就把自己當什麼了?牧羊犬?”
秦明目光一沉:“我可是省級教育局長!你這說的什麼話?小心我告你誹謗!”
遠遠的,一行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過來,看到他們,秦明忍住怒氣,看著嘴角帶著輕蔑笑意的柳依依:“這件事回去再算!”
他換了副臉色,微笑著迎了上去。
柳依依像隻人護崽的老母雞把易曉林護在身後,眼睛直直地盯著貴婦人。貴婦人高聳的胸脯不斷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秦台白對這裏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他目光呆呆地停留在小虞姬身上。
易曉林抓了抓頭發,一臉憨樣地和小虞姬貼得緊緊的看著文物,一邊竊竊私語。小虞姬連接著母艦的數據庫,幾乎可以做到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有問必答。比起悶葫蘆似的父親,和他說什麼是什麼的母親,易曉林覺得小虞姬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可以暫時排到父母之前。
“秦台白的母親叫趙琴,曾經在省會城市重點高中教書,生下秦台白後就辭職做了全職主婦。趙琴爸爸是原教育局長。她性格很差,才就職不久就扇過校長耳光,最後校長居然還被撤職了……”
小虞姬不停的眨著眼睛,她在數據庫裏尋找著資料,易曉林想到什麼就問什麼,她都全部回答得上。易曉林覺得他今天一天學的東西比他一年的還要多。
“但她教的學生,都非常優秀。清華北大,劍橋哈佛都有。有幾個學生非常有名,在商界政界都是新起之秀……”
易曉林想起她那潑辣的樣子,哪像個老師?分明就是個潑婦,這樣的老師,人都做不好,能教出什麼好學生?
秦明用流利的英語和一眾外國友人聊得歡暢,易雲龍則在與柳依依繼續觀察著每一個文物。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片和諧。
隻是兩個母親之間的眼神,一個帶著挑釁的笑,一個帶著刻骨的恨。
待秦家人走後,易曉林才低頭道:“其實這件事,的確是我先挑起來的……”
“你……看回家怎麼收拾你!”易雲龍戳著易曉林額頭,惡狠狠說。
“你敢!”柳依依一把拍開他的手:“我才不管兒子是對是錯,我反正就要站在兒子這邊。況且,兒子從小到大是非分明,我不相信他無緣無故挑起爭端!”
“慈母多敗兒!”易雲龍恨恨地罵了一句,轉頭看著易曉林:“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以為他多了不起,狗眼看人低。”易曉林憤憤道:“大家都是娘生爹養,他憑什麼覺得自己萬人之上?還有,他看小虞姬的眼神,像小虞姬殺了他全家似的。我得護著小虞姬。”
小虞姬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當場去世。
易雲龍愣了愣,沒有說話。
“在學校裏也是,不止他,基本上沒有同學願意和我做朋友,受了欺負也不敢還手,被冤枉了也沒人解釋。我當時又不是知道你們是絕世高手,你們兩個鄉下農民能幹什麼?他爸教育局長,他爺爺省長。你們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就隻會帶著一幫村民天天找玉光村打架。”其實根本沒有的事。在學校裏誰敢欺負易曉林,他準得報複得讓人後悔生下來。但易曉林想起今年在他爸手下挨的毒打,不禁悲從中來,聲淚俱下,演技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