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緩緩打開，後麵是十名眼睛閃著紅光的船員和一地的屍體。
活著的船員，身體都殘缺不全，賈克巴和凱迪亞的手下可不是什麼好與之輩。
“屍體扔著吧，都去艦橋，複興號需要駕駛者。”
複興號緩緩降落在一塊大陸上。
說是大陸，不過是飄浮在宇宙中的一塊星球碎片，沒有大氣層，沒有生命，重力也幾乎為零。
秦台白換著防護服，套好重力靴。看著一眾轉化為機器的船員，不需要任何保護便通過壓力艙，直接下了船。
他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麵前展現的景象用世界末日來形容也不為過。到處是半掩埋在黑色帶磁性的沙石間的破損機械和線纜，各種奇異形態的機器人肢體碎片，還有一片片各種顏色的油性汙漬。
這是一個機械文明被強大未知敵人毀滅後留下的殘骸。
秦台白的視網膜表麵，浮現出一個立體的三維圖像。這都是比對麵前廢墟，複原後繁華到讓他震驚的史前文明真貌。
這是一個城市的中心，沒有住宿區、娛樂區、醫院、飯店任何生物生存所需要的設施，呈現在秦台白麵前的是一排排高聳入雲的機械工廠，雷鳴般的機器轟鳴幾欲震破他的隔膜，沒有排汙係統，空氣中彌漫著致命的毒氣和粉塵，遮天蔽日的濃煙從工廠內湧上漆黑的天空。
機器工人們像最嚴謹的軍隊，排著整齊的隊伍進入工廠。天上下著強酸性的雨，淋在工人們身上，對他們卻不痛不癢。
這是個被重工業汙染到連最強悍的生命都無法久存的世界，但對於機器人來說卻根本無關痛癢。
漆黑的雲層分開，久違的太陽灑下光芒，卻經空氣中的濃厚的粉塵遮擋，隻能讓世界亮了那麼一絲絲。
一艘龐巨無比的鋼鐵戰艦擠開液體般粘稠的雲層，緩緩落下。它呈長長的橢圓形，體表全是一塊塊密密麻麻的正方形甲板。
秦台白一眼便望穿了它的內部。不像複興號，它的裏麵沒有生活區、娛樂區、溫控係統、食品倉庫、回收區……
它連艦橋都沒有。
它有的，是比同比例下的複興號多上十倍的核反應堆，大上五十倍的引擎驅動，和近百倍的武器護盾係統。而這些，都是在取消了占空間比超過百分五十的生物生存空間後得來的。它讓這艘戰艦的戰鬥力，提升十倍有餘。
機器人們在狹小僅容兩人來回的通道內，靜靜地吸附在身後的充能樁上。一排又一排的機器人在待機時擠滿巨艦的空隙，沒有造成絲毫的空間浪費。
這是一艘多麼簡單又多麼高效的戰艦啊，它的存在就是為了毀滅一切擋在麵前的敵人。複興號就算有它同等的規格，但就裝載的武器和護盾係統來說，也不過是橫在眼前的一隻螻蟻，不堪一擊。
果然，需要各種條件才能生存，需要各種條件才能戰鬥的生物，是那麼的劣等，簡直無法讓人忍受，他們為什麼還存在在這個宇宙中。
秦台白沿著視網膜上的地圖，走到一處遺跡麵前。這是一根直通星空的巨大的金屬八邊形圓柱，直徑達到數公裏，而高度更是一眼望不到它的終點。而在秦台白眼中，它露在外麵的部分不過是冰山一角。
他在光滑如鏡的金屬牆麵上輕輕摩挲。金屬牆麵如水波般蕩漾開來，一塊似液體非液體的麵板浮現了出來，上麵赫然是遠古鳳凰文。
薔薇走上前，十根手指的指甲蓋全部打開，裏麵伸出數百根閃著白光的銀色金屬絲。金屬絲在麵板上飛速顫動，進行著生物不可能完成的繁雜操作。
金屬柱隨著薔薇的逐步破譯開始變形。它的柱體顯現出無數條縫隙，一截截塌陷，長度縮短到一米五高。遠遠看，就像一個正八邊形的廣場
薔薇終於完成了最後的破譯，金屬柱開始向內縮小，最後直徑縮小到十公分不到。
一根長不知幾萬裏，直徑數公裏的巨型金屬物，如孫悟空的金箍棒一般，縮小到秦台白一手能揮動。
不僅體積小到不可思議，它的重量也僅剩下十多公斤。
“這就是鳳凰文明的最高成就，永恒之柱。構成它的合金，是龍族的肉體通過邏輯轉化得到的全宇宙最完美的金屬，龍金。”
秦台白看著手中鎏金溢彩的鐵棍，感覺真是神奇。
“龍金的神奇，在於龍血。而龍血的神奇，不僅僅在於它包含的巨大能量，還有它那顛覆宇宙規則的力量。”薔薇道：“比如，它剛剛就無視了原子壓縮極限，和質量守恒定律。”
“永恒之柱，真的能夠無限提取能源？”秦台白問道。
“騙你幹什麼？”薔薇橫了他一眼：“一個超等文明的巔峰成就，豈是我等有資格質疑的？”
“但你也別高興得太早。”薔薇道：“這根永恒之柱雖然可以支持一個超等文明的所有能量消耗，但它是一根母柱，想要完全啟動就需要消耗恒星級的能量。啟動後還需要基礎數量以萬億計的子柱，每一根需要的資源，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