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以超音速在空中飛行，掠過一個又一個繁華的商圈。
機械戰馬並不需要易曉林控製，他得以低頭看著身下那無法想象的繁華。
散發著亮光的高速軌道如人體的毛細血管般，裏麵奔騰著川流不息的血液，一棟棟風格各異的建築沒有節製地野蠻生長，瘋狂占據著有利的公共空間。
如迷宮般糾纏的建築群間，是密密麻麻如螞蟻般附著的禦風車。唯利是圖的商人們如同聞到腥味的鯊魚蜂擁而至，進行著多少帶點違反道德法律的交易。
一根鉛筆芯粗細的發絲，如同蛇般在易曉林裝甲上遊走，湊到他的耳邊。
“很驚訝？”摩爾沙加的聲音傳來:“你看到的繁華，僅僅是罪惡之星的萬億分之一。不過你我若能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
易曉林撇撇嘴：“我才不稀罕。”
“罪惡之星，恒星級的財富，還有一個千嬌百媚的黑暗女皇，你真不心動。”摩爾沙加誘惑的聲音，緩緩在易曉林耳膜內響起。
“少臭美你。”易曉林冷笑道：“玩了這麼久，也應該亮出你的真目的了吧？”
“你不可能是摩爾沙加。一個統治整個已知宇宙百分之二的無法之地最高統治者，會受到那麼明顯的襲擊？浪費這麼多時間在我一個小角色身上？”
“你覺得自己是小角色嗎？”她的聲音裏帶著戲謔。
“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事實如此。”易曉林非常自覺：“將來我絕對不是，但現在絕對是。”
“嗯嘛，挺自覺的呢。”她聲音裏帶著強忍的笑意：“不過你隻猜對一半，我算是女皇，也不算是。”
“什麼意思？”
“分身啊，大傻子。”那根發絲幾乎鑽到易曉林的耳孔之中，聲音讓易曉林耳根都麻了。
“分身？”
“摩爾女皇有著無數分身，不然你以為光憑一個人口不到百億的摩爾族，能鎮得了比他們多億萬倍的異族？”
“每個摩爾女皇分身，都掌管著一片區域。而你正好被我看中啦。”她忍著笑：“這麼說你會不會好過點？哇，我就知道鼎鼎有名的摩爾女皇，怎麼也不會喜歡上我這個傻逼。原來是個高仿貨啊。”
易曉林臉憋得通紅。對方明著罵他傻逼，他都沒法還口。
“疑心少點了沒？”她又道：“如果還沒有，我還能編。”
“你真是夠了……”易曉林也分辨不出她說的哪句真哪句假，隻得悻悻閉嘴。
“安啦。”她安慰道：“我這裏的信息，摩爾沙加本體也能收到，她不會阻止分身們談個小小的戀愛的。”
“那她到底有多少個分身？”
“我怎麼知道？起碼得上萬個吧。”這貨真是張嘴就來，易曉林冷笑道：“又騙我。如果真有上萬個，西隆帝國使者會找你？”
“你真是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的時間卻聰明了一回。”摩爾沙加歎氣道：“戒心這麼重幹什麼？你一個小小的精英種，我圖你什麼？”
“如果我連你圖的都沒有，那為什麼你要與我交朋友？你圖什麼？”易曉林反問道。
沒想到這一問，反倒把她問倒了，半晌都沒有回答。
“我知道無法之地信奉在商言商。”易曉林道：“咱們少點套路，多點真誠，你想在我這裏得到什麼，直接說好嗎？”
“我說過，我想與你交朋友。”摩爾沙加的聲音突然冷淡了下來：“我突然很討厭你，你現在就走吧，我不想等下突然把你處死了。”
“我……”
“滾！”
他的飛馬突然不受控製地解體，從他身下一片片飛走，然後在不遠處重聚成形，易曉林失去坐騎，往下墜去。
禦風車內，摩爾沙加的臉色陰沉，對麵的苦那力烏關心道：“您還好吧？女皇陛下？”
“想起了一個討厭的家夥。”摩爾沙加明眸掃過苦那力烏的袖口，目光便一直停留在上麵。
而她的嘴角，彎起了似笑非笑的角度。
“您冷嗎？”
“自然不是。”苦那力烏將攏在袖子裏的手拿了出來，那是一雙如枯木般腐朽的手：“隻是這雙手，難登大雅之堂。”
“帝國號稱高等九級的文明，連你一雙手都治不好？”
“這並不是普通的傷，這是刻入基因層麵的詛咒，它將永遠跟著我，哪怕我隻剩下一副骨頭，它也會印在我的指骨上。”
“誰能傷到你？帝國的一人之下？”摩爾沙加的語氣中帶著嘲諷。
“您不是最清楚了嗎？女皇陛下？”苦那力烏抬起頭，他的麵容並不蒼老，甚至還有些年輕：“那個刺客武器上塗的基因類毒藥‘行將就木’，不正是從您這裏買去的嗎？”
“本店貨品，一旦售出，概不負責。”摩爾沙加翻著白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