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帶給醫學院的,不止是他的名頭,還有一整個全世界最為先進的醫療團隊。
這支醫療團隊的入駐,在全國,甚至全世界都引起了轟動。
要知道他們可是全世界最強大的醫療團隊,讓生死人肉白骨成為現實,隻要還有一口氣,就沒有救不活的人。
但這樣強大的一支隊伍,也隻是在一個傍晚悄悄的進入學院,沒有任何歡迎會,也沒有辦任何手續,直接放下行李便開始了九龍生物文明的學習。
教導他們的是咎瓏村那些看起來很不起眼的糟老頭子。他們平日就如同老農般種種菜養養花曬曬太陽,天天無所事事,大字不識一個。但一進入醫學院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個個都是才學淵博的教授級人物,鼻孔翹到天花板上。
他們教的全是九龍文明的基礎學科,相比人類的醫學體係來說是顛覆性的,完全兩個世界的東西,更不用說基於人類醫學體係的楊老團隊,帶給他們的衝擊是毀滅性的,他們畢生所學全部要推倒重來,若不是楊老身先士卒,不知這些醫學界的頂尖天才會有幾個留下。
但楊老並沒有絲毫的懷疑,如同一個新生的嬰兒,和自己的學生學孫們一起從零開始學習。
九龍文明的核心在於基因。對於九龍星人而言,生物和機器無二,隻是機器是在流水線上生成,而生物是通過胚胎發育。而胚胎會發育成什麼形態全看基因,甚至生物發育成成熟體,都能通過基因進行改造。
就像這所醫學院,是由一顆鐵樺樹的種子生成。它的基因經過大改,基本找不到原來的痕跡。
鐵樺樹的特性便是比普通鋼鐵堅硬兩倍的木質,但它生長極其緩慢,長成也完全不足用來當成建築。但經銀白聖天大改後,隻需要營養跟得上,它就能夠先生長成帶著無數氣孔的泡沫結構,而且按著光線引導的方向生長,而且表皮材質如同去皮的木板,手感極佳。
當它經過光引導,長成需要的建築後,便可以以阻斷液切斷它的生長,並讓它開始對泡沫結構進行木纖維填充,所以現在這種建築雖然有一般水泥的強度,但卻是它最脆弱的時期,等年歲一長,它會隨著木質的充實越來越堅硬。
與傳統人類醫學依賴藥物不同,天龍文明的醫學完全建立在生物自身的免疫、抵抗和自愈係統上,靠激活或者強化生物本身來治療生物自己。
楊老和他的十餘名最得意的弟子們,看著教室中心那些老頭,將自己的身體切來切去,由震驚到麻木,也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
那些瘋狂的老頭子,簡直像是對一具屍體一般對待自己的身體,他們任意切開肚子,露出裏麵血淋淋的器官,然後摘除或者切碎,接著伸出天龍文明最基礎的基因工具:‘龍須’。
‘龍須’隻是形象的稱呼,它是一根植入老頭子們手指尖上頭發絲大小的細小觸手,能夠對生物器官進行細胞層麵的操作。
老頭子們的‘龍須’,並不能進行基因操作,畢竟基因層麵雖然是九龍文明的核心,但也不是人人都會的。這種簡化的‘龍須’,已經大大降低了基因編程的準入門檻,是專門為地球人製作的。他們想要真正進入基因編程的大門,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在‘龍須’的影響下,老頭子們的器官如同胚胎中的嬰兒般重新生長,並且在提供了足夠的營養物質前提下,數天便長成。而那些損壞情況不嚴重還能修複的器官,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堪稱神跡。
楊老的醫術可以說登峰造極,不知完成過多少例死而複生的手術,但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在目前人類文明水平的限製下,這便是自己此生的極限了。
他渴望突破,渴望新的世界出現在他麵前,而現在夢想實現了,一個比他完成的絲米級微雕還細小的基因世界,在他眼前展露出冰山一角。
在醫學院的宿舍樓內,楊老躺在自己從學院搬來的那張最愛的躺椅上,愜意地喝著大紅袍哼著老曲。那是他當年作戰時,與大哥合唱的曲子,還曾在軍隊裏給大夥兒表演過。而那時,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士兵,會一點點祖傳的醫術。
他閉上眼睛還記得,那是一個寒風呼嘯的冬夜,單薄的衣服遠沒有心來得寒冷。
他的親大哥就是在那個晚上被活生生凍死的。沒有與那些天殺的殘忍敵人同歸於盡,白白的在病痛折磨下,虛弱得再也抵抗不了寒冷地死去。
大哥在前些日全身突然生出紅斑和丘疹,接著便是水皰;水皰破了後,便是中間一個黑痂的潰瘍……
有這種症狀的占了部隊絕大多數人。整個部隊的人,包括軍醫都以為那隻是當地的蟲子叮咬,不以為然。而直到大哥和大批軍人一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