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時間已經不多了。”楊老道：“雖然現在表麵是風平浪靜，但周圍盡是環伺惡狼。刺瓦人在火星的勢力越來越大，比我們發展得更快。隻要銀河聯盟敗給相西隆帝國，我毫不懷疑他們會第一時間進攻地球，將其當作他們的殖民地，而人類的命運恐怕就是滅族。”
“而混沌神教也是居心叵測，視人命如草芥，根本沒把人類的命運放在心上。如果混沌龍神這個強大的生命體出現在地球，恐怕人類也隻是它的祭品。”
“還有神聖聯盟的聖者。”楊老道：“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完美的存在。自己分明是異族，卻無時無刻不為著人類著想，哪怕它是一個機械生命。他肯定也有著別的目的。”
“人類麵臨如此多的困境，其實都是有著自己的原因：那就是不夠強大。”
“弱小就要挨打，就要任人魚肉。”
“我是參加過抗戰的。”楊老道：“當年，華國是多麼弱小啊，隻要是個人都敢來欺負我們。後來呢？我們是怎麼贏下來的？是打，往死裏打，輸了一場又一場，用一條條的命換來了最後的勝利。人類之間如此，宇宙之間亦是如此。你弱，就得受盡欺負，被別人予取予求。你強，就像醜國一樣，他說一別人不敢說二，再蠻橫無理也無人敢反抗。”
“但今時不同往日。原來不夠強大，還可以拿命去換尊嚴，但現在不夠強大，拿命也換不回來了。別人一枚什麼殲星彈，人類就滅族了啊，什麼都不剩下。”
“人類必需從根本上變得強大，這個想法已經在我心裏埋藏幾十年了。所以，你也不要怪寧玉碎所做的，最大的惡人，是我啊。”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在煎熬中苦苦等待人類的自我救贖，不如人為地來推這一把。”
“死的人或許有三十億、四十億甚至更多。但活下來的人，將會比舊人類強大千百倍！”
“他們強大的不止是身體，大腦方麵的強化才是主要。”楊老微微一笑：“很快，你就會發現，無數天才會如雨後春筍，在各個領域紛紛冒出。”
“就算你說的全是對的，但我隻想問你：那些死去的人，賬要怎麼算？”易曉林盯著他的眼睛：“沒有人，有資格以高高在上的視角去剝奪他人的生命。”
“所以我會擔下所有的責任，哪怕被他們抽筋扒皮也在所不辭。”楊老目光平靜，神態怡和：“我此生的心願已經達成，死也無憾了。”
易曉林看著他，緩緩舉起了手。
“不要！”一個身影從門外衝了進來，一把拉住了易曉林的手。
一身清涼打扮的楊曼羽，正死死拉著易曉林的手，那強大的力量，箍得易曉林手腕居然也感覺到了疼痛。
“求求你，不要殺我爺爺！”楊曼羽拉著易曉林的手跪倒在地，哭泣道。
易曉林無語地看著她：“你在想啥呢，我隻是想喝茶。”
“啊？”楊曼羽訕訕地放下手。
“我又不是什麼聖人，也不是警察。”易曉林道：“雖然我也憤怒於如此草率地發動全人類進化，致使如此眾多的人類死亡，可是，既然我沒有能力改變世界，又有什麼資格責怪改變世界的人？”
易曉林苦笑道：“我並不是為全人類來討債的，我隻是為幾個我熟悉的人的死而來。”
“我小學的一名對我很好的老師，我初中對我很好的老校長和龔奶奶。他們都死了。成了一具幹屍。”
易曉林淚流滿麵：“你們為什麼要瞞著我呢？讓我為他們做點準備也好啊，他們就不會死了。”
楊老默然。
楊曼羽感覺到了易曉林的哀痛，輕輕抱住了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此時的易曉林，才是他真實年齡的模樣，雖然他的體格和重量嚴重超標。
此時的楊曼羽，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的身高接近一米八，身材接近人類的完美比例，麵容比之前更深刻了些，雙腿尤其修長，充滿力量感。她紅著臉鬆開了易曉林，呆呆地看著他，臉色一變再變，突然問楊老：“別人我不想問，我的乳娘你有沒有安排好？”
楊老點了點頭：“我也不是一個聖人。”
楊曼羽一屁股坐到易曉林旁邊，此時她也有足夠的體重，不再朝著易曉林滑過去。
“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寧玉碎的死是不足夠的，還需要死更多的人，才能堵住眾人之口。”楊老歎了口氣：“寧玉碎是個單純的人啊，他根本不知道由他來給世人做預警根本不如我來的有用，而且也會留下很多隱患。”
“如果是我來，我有很大的把握以我的命抵消責任，但現在，他卻留下了很多隱患，具體要看聖者怎麼看了。”楊老歎了口氣：“沒有聖者之前，西方必然會以此作為借口，發動世界大戰。”
“要有替罪羊。”易曉林道。
“要想避免戰爭。”楊老點點頭：“要有……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