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有風暴。”
“孟哥的意思是,明日動手?”
孟海沒有辯駁,默認了這次行動。
徐安自始至終,都將頭壓得很低,在離孟海四人不遠的地方,一遍一遍,擦拭著甲板。
孟海皺了皺眉頭,走過來的時候,一腳將水桶踢翻。
徐安垂著頭,表情清冷。
海神號上,自然也有經驗豐富的水手,很快,將風暴來襲的消息,告訴了老黑。
老黑惆悵無比,出海時他特地請人看了凶吉,沒想到,還是遭遇出師不利這種鬼事情。
無奈之下,隻好讓人將船帆降下來,將船身再檢查一遍,若有脫釘的地方,務必重新敲好。
關人的船艙裏,任小玲和幾個人擠到角落,有氣無力地交談著。
這些人沒有太多的生存經驗,昨天還為了慪氣,將送來的水和食物打翻,這下好了,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
“怎麼辦啊?”另一個女孩嗚嗚哭了起來。
“沒聽那個船員說嗎,隻要回港,就會放我們走的。”
“若是他們起了歹念呢,劫色怎麼辦,我聽說這些水手是最有需求的,畢竟我長得這麼漂亮!”
任小玲沒心思理會旁邊的爭吵,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摸著脖子上的吊墜。吊墜是一塊骨頭之類的東西,骨白色,帶著斑駁。
這麼小的骨頭,要是和別人說這是鯨骨,鐵定是沒有人信的。
然而,它真的就是鯨骨。
任小玲正想著,聽見“哐啷”一聲,門又開了。
那個討厭的家夥,拿著食物和水走了進來。
“再打掉就沒有了。”徐安笑了笑。
“不打了不打了。”任小玲身邊,那個戴眼鏡的白淨男生,瞬間服了軟。
徐安摸了摸鼻子,將東西放到地麵上。
任小玲冷哼一聲。
“對了,明天有風暴,很危險,你們最好乖乖呆著,不要出聲。”徐安淡淡道。
這一趟捕鯨船,牽扯的人實在太多,他沒有辦法一一顧及,而且,那四個野武者,他同樣沒有信心全部誅殺。
最好的結果,是他將那四個野武者引到海裏,然後老黑開著船逃跑。
這種計劃自不用說,隻要老黑不傻,鐵定會開船逃的。
任小玲皺了皺眉頭,緊緊握住手裏的鯨骨。
海麵很平靜,暴風雨來臨之前,一切都很平靜,有經驗的水手,已經在大聲說著各種要注意的事項,甚至,連落海後的逃生手段都普及了。
孟海領著三個野武者,站在船杆旁邊,目光冷冽地盯著遠方。
剛才缺人手,他們也去幫忙了,同樣的,他們也不希望這艘船沉了海。
野武者能踏海,卻是要耗氣勁,沒有船,能踏多久?
“這種天氣,那個什麼二頭領,該不會出現了吧?”孟海身邊有人開口。
聞言,孟海也笑了笑,這句話是沒錯的,誰吃飽了撐的,風暴天跑出來踏海玩。
隻要挺過了風暴,那麼,就有船可以航行去沉島的位置。
至於船上的這些人,很簡單,螻蟻而已,就死在風暴裏吧,哪怕日後斬蛟會的人追究,大不了尋個隱蔽地方躲一陣子。
男人在世,沒有手段城府,活得也忒小氣了。
沉島啊,那可是極其難遇的,古人的傳承和寶藏,說不定就在島上。
徐安迎著風,將甲板上的一處船杆重新扶正。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運氣很好,那種逆天的氣運與他絕緣,比如摔下山洞發現神功,又比如躲到某處鄉野碰到絕世高人,否則,也不用像現在,被人像老狗攆兔子一樣,追在後麵喊打喊殺。如果運氣是一百分,徐安給自己打六十分,剛好及格的那種。
但,及格了,就有希望。
徐安仰起頭,暴烈的海風,將他額頭的發梢撂了起來。
一場暴風雨,洶湧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