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炯終於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什麼叫她早就料到了?你是指她能掐會算,還是說她策劃了世子的昏迷?”
李周漁挑眉,反問:“你覺得呢?”
當然是後者,她策劃了世子的昏迷!
時炯道:“這不可能吧,她才多大的一個小妮子,比仙佩還小半歲,你說她是幕後策劃者?打死我也不信!”
李周漁考慮著分析說:“而且她也很冷靜,知道王府那些人不敢真的傷到她,因此她麵無懼色。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事先就知道王府會來鬧事,所以才會表現得比其他人鎮靜。還有一種可能,是她天性聰敏,在極短的時間內分析判斷出來的——可是要迅速做出這樣的判斷,她又實在太年輕了,換成我還差不多。”
時炯托著下巴考慮:“所以老大——你其實是嫉妒那女孩兒比你年輕,頭腦卻不輸於你?你在嫉妒人家?”
李周漁歎道:“這丫頭是個異數,我怕她不懷好意。”
“好,那走吧。”
時炯轉個身,大踏步的往另一個方向走。
李周漁不解:“十二你去哪裏?這條不是回宮的路。”
時炯道:“你一時誇她,一時又怕她不懷好意,不如趁著天還未亮,咱們往董府後宅去一趟,做成采花賊入室也好,她自己誤鑽繩套裏吊死的也好,從根裏鏟除了這個隱患。也省得你在這裏琢磨的工夫,不是更簡便?”
李周漁皺眉道:“你究竟有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懷疑,世子能不能蘇醒仍著落在她身上,現在除掉她,世子怎麼辦?”
“那就不做成采花賊入室,”時炯仍念念不忘這個茬,“改做成她跟情郎私奔了,實則將她擄到侍衛府的地牢,神不知鬼不覺,既可以讓老大你麵對麵的審問她,把心頭的疑團一次解答個明白,也可解去你在這邊單相思的苦楚,一償所願,一舉兩得,一箭雙雕,豈不美哉妙哉。”
李周漁冷冷道:“這時候你還有心情說笑,今日季青未死,用不了多久等他複原後,極有可能第一個來殺你。”
“殺我?為什麼?我才剛救了他的命!”
“可你已經要過報酬了。”
“那就扯平囉,他也沒理由殺我。”時炯摳鼻。
李周漁涼涼提醒他,“你一口一個小陌,顯然是把他與董仙佩之間的對話聽走了,你又是個大嘴巴,因此他為了守密和保護董阡陌,頭一個就會來找你。”
“對哦,”時炯考慮,“不知這二人是何關係,能讓季青孤身犯險去救她,這下連我也對那小妞好奇起來。你瞧瞧咱們,見義勇為將季青救出來,季青連個好臉都不甩,那個小妞得施過多少恩,才能馴服得了他?”
“你這段時日最好警覺一點,酒能少喝就別喝,否則我隻能替你收屍了。”
“不過,”時炯不明白,“如果那小子真的聽我的話,和他的‘小陌’一刀兩斷,他也不用為她殺人呀?”
李周漁蹙眉道:“十二,這次你最好聽我的勸。季青不是一個可以被玩弄的人,好幾次我與他麵對麵單獨相處時,他身上散發的殺氣竟能讓我不寒而栗。那是殺人無數,累積而成的可怕殺氣,而且不知何故,他對我們梟衛的敵意很深。”
“能有何故,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出自毓王授意。”
“沒那麼簡單,我懷疑他有他的私人目的。”
“這個我知道,”時炯又繞回來了,“他的私人目的就是趁哪天董太師不注意偷走他的女兒。”
李周漁道:“且再多瞧兩日,看王府那邊有什麼動作,我猜明後兩日間董仙佩就扛不住了,到時王府還會再找董府,去要真的董阡陌。到那時,她又打算如何自圓其說,我們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