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人聲鼎沸,嘈雜的聲音經久不息。行李箱滑過地板,發出匆忙或孤寂的聲音。一撥人來,一撥人走,有的形單影隻神情落寞,也有的人成群結伴熱鬧嬉笑。
人生百態,機場就是一個很好的視角,你總能從別人的身上讀到些什麼,像一本書那樣,窺視到封麵,看到第一句話,一個故事,半部人生。
往裏走,直到過了安檢通道才安靜許多。
江雲深貼心地攬著林妤珊的肩膀,老鷹護雞仔似的,護著他的林妤珊不緊不慢地走進候機廳,離飛機起飛還有四十五分鍾。
林妤珊從江雲深的溫柔禁錮中掙脫出來,坦白來說。
林妤珊其實特別喜歡這樣被江雲深照顧,可有的時候林妤珊還是覺得應該適可而止,她沒那麼嬌弱,她想做的,其實還是披荊斬棘,成為能跟江雲深並肩而立去麵對一切風風雨雨的女人。
而不是,江雲深養在溫室裏的小女人。
這是林妤珊的小固執,也是愛江雲深的一種方式。
“怎麼了?不舒服?”江雲深鄭重其事地問著,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所以他的眼神在此刻顯得異常虔誠,也異常地天真無邪,看得林妤珊心裏忍不住的竊喜,瞧瞧,江雲深這個小表情多可愛啊。
重見光明真是這世間最棒的事了。
林妤珊衝著江雲深齜牙一笑,眉眼彎彎,“沒有不舒服,我很好,再也沒有這樣好過了。”
江雲深眉頭一皺,實在猜不透林妤珊什麼意思,這笑容看起來……嗯,江雲深點點頭,“沒事就好,走吧。”
江雲深慣性地伸手去攬林妤珊,天地良心,林妤珊看不見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江雲深貼身照顧,這個舉動早就家常便飯一般,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所以,林妤珊第二次有意無意地躲開後,江雲深的眉頭一擰,“林妤珊,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妤珊賠著笑臉,“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能走。”
江雲深幾乎就在窺破林妤珊小秘密的一瞬間就笑了,這算是被自己寵得過了頭,都快忘了林妤珊原本也是一個業界頗有口碑的金牌秘書,行事一貫利落果敢,可謂女強人之一。
誠然,林妤珊這是自己跟自己較上勁了。
江雲深沒有拆穿,反而主動向林妤珊伸過手去,像個問大人要棒棒糖吃的小孩子。
江雲深說:“我牽了你那麼多次,這次換你牽著我走了,過後我們就銀貨兩訖,不拖不欠了。”
都不用林妤珊仔仔細細地盤算,也知道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大買賣。
“好啊,今天就由我來牽著我們的江雲深小朋友登機,要注意抓緊姐姐的手喔。”
林妤珊笑得更明媚了,將英國陰沉沉的小雨天照亮,一掃清冷之氣。
反正江雲深是已經融化了,萬分地心甘情願。
這世間總有一種溫柔,不必去屈服,你就已經永生沉溺。
林妤珊就是江雲深會一生一世沉溺的女子,任何一個相似的人都不行。
恢複眼睛的林妤珊腳步輕快,巴不得可以像一隻能隨地起舞的鳥雀,一蹦一噠輕盈飛起,飛到更高的地方,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的樣子,然後再飛回心愛之人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