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宗桓就這麼死去了。
錢家一位嫡係血脈的死可能會在酈城引發一陣動蕩。
但這和葉秋白卻沒有太大的聯係了。
因為隨著解決掉錢宗桓,李麟的視線開始落在他的身上了。
“咳咳...咳咳....”
望天犼的屍體就在兩人中間,但現在誰也沒顧得上去收獲戰利品。
葉秋白虛弱地咳嗽兩聲,剛剛他被望天犼一爪拍中,受了點輕傷,身體還沒好利索呢。
李麟打量著葉秋白,雙目中帶著一絲異色。
他緩緩朝葉秋白靠近。
一時間風雪收住了勁頭,山崖下兩人相對而立,靜默無言。
良久,葉秋白忽然大笑起來。
他看著李麟,似乎像看到什麼可笑的事物一般,笑得捂住肚子,直不起腰。
“你笑什麼?”李麟冥冥中似乎感覺遭受了冒犯,有些羞惱地發問。
葉秋白收斂笑意,輕聲道,“我笑你。”
迎著李麟發黑的臉色,他繼續道,“你瞧不起錢宗桓,覺得他不配有今天的成就,但你卻不敢光明正大挑戰他。”
他徐徐說道,“不敢明著對付別人,甚至連一絲不滿都不敢暴露出來,不是英雄所為。”
雖然被望天犼一爪子拍傷後背,但葉秋白的脊背依舊挺地很直,認真地分析道,“你心胸狹窄,見不得別人的好,器量太小,因此也做不了梟雄。”
李麟雙目放出刻骨的厲色,嘴唇卻有些顫抖發白。
“你既算不上什麼英雄好漢,也成不了梟雄狠人,你隻是一個....”
葉秋白雙唇輕輕開合,似乎在吐出一個對李麟而言極為殘酷的現實。
“你隻是一個小人!”
“這樣的小人,竟然自命不凡,不是可笑是什麼?”
葉秋白的話語似乎比錢宗桓的利器發簪更具威力,李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是啊,我是一個小人,但萬幸,還沒有多少人知道,最幸運的是,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李麟不再猶豫,咬著牙冷冷吐出這句話。
“有錢家的公子哥陪你一起上路,你也不算虧了。”
他抬起鐵劍,緩緩逼近。
先前葉秋白避開望天犼威壓的那一幕還停留在他的腦海裏,因此現在他對葉秋白也是忌憚得緊。
隻不過,那也隻是忌憚,葉秋白此時身上負傷,他可不怕!
既然這個不長眼的年輕散修不想活,他可以成全他!
被說中心事,李麟渾身散發著歇斯底裏般神經質的氣息。
葉秋白歎了一口氣,可惜。
他左手藏在身後,隱蔽地扔掉一個藥瓶。
早在察覺到李麟不對勁的時候,他便搶先服下一瓶上好的療傷藥。
這藥還是他在自己殺死的一位養氣大成的武者身上翻出來的。
他平時也不是什麼愛說話的性子,自然不會沒事說這麼多廢話。
之所以如此,隻是希望能詐住李麟,為自己爭取恢複的時間。
隻可惜...葉秋白實在是不擅長言談,或者說他的話語就像他手裏的斬邪刀一樣。
言語鋒利。
直接將李麟惹怒,現在他要對上一個陷入暴怒的養氣大成者了。
此時療傷藥的藥效才剛剛生效,他的實力隻剩下全盛時期的六成。
不過李麟也並非完好的狀態。
葉秋白刻意地揭開他心上的傷口,此時他腦海一片混亂,估計連怎麼出劍都忘了。
“你侄子現在的狀態可不太妙呢?你確定你出手拉住他嗎?”
就在葉秋白準備出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誰!”李麟驀然轉身,看向雪地,厲聲喝道。
他陰厲的神情增添三分驚惶,似乎被人探知到了小心隱藏的秘密。
而且,殺死錢家一位嫡係弟子可不是什麼小事,他會被憤怒的錢家人打死的。
白無煥施施然地從遠處走來,看到自己這位老熟人,葉秋白眯了眯眼睛,還是不小心露出一縷殺意。
這根本就是一個局。
他是白無煥用來探路的棋子,現在望天犼已被解決,他也受了傷,白無煥這便出來了。
若他沒有想錯,應該還有一人才對。
果然,沒過多久,另一個人影從另一個方向冒出,赫然便是李霖霖。
他神色冷厲,渾然沒有之前的和氣。
“過來吧。”
他朝李麟揮了揮手,叫來自己的侄子。
“叔父,我差一點就能殺死他了。”李麟有些不甘心,此時對付葉秋白不僅僅是私怨,更關乎到兩人的最終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