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忍住,馬上...就到地方了。”
葉秋白隻能安慰他。
但實際上他並不認識路,此刻隻是尋了一個地方極力奔跑罷了。
“謝謝你啦...不....不用這樣的,其實在莊子被毀的時候,我就沒想過苟活了...”
陳耀東趴在葉秋白的背上,眼神開始渙散,喃喃道,“我好像看到我的父親了。”
“他總是很嚴肅,但是今天他誇我了,說我是好樣的,沒有向敵人求饒...”
“母親有點心疼我,但是沒關係,我是男子漢啦,這點痛算不了什麼...反正...我很快就會和他們團聚了....”
“妹妹哭了,小丫頭把她的手伸給我看,告訴我說她好疼......”
......
葉秋白咬咬牙,道,“別說了!再說你真的就歸西了!說點別的吧!還有沒有你想說的!”
“說什麼啊...”
陳耀東有些迷惑,大量的失血加上葉秋白的幫助,讓他放鬆下來,連腦子都轉得慢了。
“說些秘密吧!比如!比如!你喜歡的女孩子!”
葉秋白一邊躲避迎麵撞來的枯枝,一邊轉動腦筋,吸引陳耀東的注意力。
背後忽然安靜了一會,就在葉秋白心裏大慟時,一個聲音幽幽傳來。
“她...她叫馨兒,是湛氏的女兒.....她...她畫畫很好......”
陳耀東吞吞吐吐,似乎精神也恢複了一些。
“對,就是這樣!好極了!還有呐!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葉秋白大聲地問他,似乎是在鼓勵。
就這樣,兩個少年一問一答,陳耀東幾乎是將自己的愛情經曆倒豆子一般吐露出來。
說到最後,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葉秋白心裏的不妙越發堆積起來,到最後,他背後一熱,陳耀東又吐了一大口血,氣息也似乎沒了。
他猛然停下,將已經傷痕累累的陳耀東平放到雪地。
“鳳梧,你是否有什麼辦法?”
葉秋白低語道。
原本他隻是覺得,不能一個人跑路,才將陳耀東帶上。
原本他隻是覺得,自己都把他帶上了,若是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可惜?
但聽完陳耀東的某些經曆後,他卻不知道為何產生了些許共感,似乎成為陳耀東的朋友,目睹他經曆這一切。
到最後,他更不希望這個看似脆弱實則堅強的少年就這麼在自己麵前死去了。
“有倒是有,隻不過要看你願不願意了。”
鳳梧不愧是帶著朝徹九重天武道大宗師記憶的存在,其見識之廣,在某些時刻就如同萬應書一般。
鳳梧的身影從焦尾笛中升騰起來,低頭俯視陳耀東,嘖嘖稱奇。
“他的狀況,實際上已經是瀕死之際了,徹底咽氣也就在這一會兒。”
葉秋白聞言,不由捏緊了拳頭。
“不過,這世間有太多寶物是可以起死回生的。”鳳梧話鋒一轉,道,“遠的不提,就說你吸納的青木長生氣,便是療傷的聖藥。”
青木長生氣,不僅可以固本培元,其蘊含的濃濃生機,更是能輕易就將一個瀕臨死亡的傷者救回來。
“你煉化的青木長生氣,其實隻是煉化了其中一小部分。這等神材不是那麼好消化的。”
鳳梧道,“剩餘的藥力,會在你的經脈中潛伏,潛移默化地改變你的體質,等到徹底將其煉化,你的身體會變得更加強大!”
“這是純粹在底蘊上的增強,可是非常難得的。即便是鳳至,最多也隻能為你準備一兩樣。”
“若是給出去,哪怕隻是給出一點點,說不定都會影響到你今後的道基。”
葉秋白一臉凝重,“不用說了,鳳梧。東西再重要,也沒有人重要!”
他慨然道,“東西丟了,還能再找回來,人要是沒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不僅如此,”鳳梧說,“想要救他,你得逼出自己的一滴精血,說不定會因此元氣大傷,修養十天半個月才能養回來。”
“這一點,同樣沒什麼。”
葉秋白堅定地回答道。
他單膝跪地,用斬邪刀在自己心口下方劃了一下。
一滴帶著玄青色的血液被他逼出。
與此同時,葉秋白的臉色肉眼可跡地蒼白起來。
心頭精血異常珍貴,這一滴的量,差不多就相當於普通凡人一下子失去十分之一的血量了。
若不是養氣境武者體魄強大,他這一下非得直接元氣大傷不可。
將精血小心翼翼地滴在陳耀東唇間,見其迅速消失,而陳耀東的麵色,也好看了一些。
雖然還是未醒,但氣息在慢慢往回升。
葉秋白心裏稍緩,不再擔心。
就在這時,一聲爆喝猛然響起。
“臭小鬼!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