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派並非魔道邪派,練氣士感悟天地,餐風飲露,可比江湖上的武林門派殺氣輕多了。
......
白神光拉住柳府的一個下人,打量了他半晌,開口道,“柳相人呢?”
那名下人隻是一個普通的雜役,哪裏能知道自家老爺的行蹤,但那日白神光的神氣他是看到了的。
居高臨下地訓斥柳相,讓他顏麵無存,偏偏柳相還不敢有不滿,隻能笑著承受下來。
是以,他也不敢讓白神光不滿意,隻能絞盡腦汁,道,“周大人一定知道,小的這就帶大人去找周大人。”
雜役小廝低頭哈腰地,將白神光引到一處院落。
“這個周大人是何人?為何我從未聽過?”
白神光倒是不甚在意,慢悠悠地跟在小廝身後,一臉隨意地開口問道。
“大人有所不知,周大人乃是老爺的心腹,老爺去了哪裏,他一定知道!”
小廝伸手敲了敲這處院落的門,但等了半晌,卻沒有聽到回聲。
“這...許是外出未歸,可能一會就回來了......”
雜役小廝帶著白神光撲了個空,臉上似哭非哭,生怕白神光生氣。
“行了,沒你什麼事了,你走吧。他不在裏麵。”
白神光凝神聽了一會,裏麵根本沒有人,索性直接道,“另外,跟我告訴你家老爺,我不等他了,直接去酒樓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這老小子不會憋什麼陰謀吧?”
白啟光從白神光的背上飛出,開口道。
“隨他,一個養氣巔峰的小武者,能有什麼陰謀?”白神光毫不在意地一擺手,“好了,隨我去一趟酒樓,赴約的時間到了,今日,徹底打服三大家族,將昌安城的人力徹底掌握在手中。”
兩兄弟一人一劍,渡著小步子,朝昌安城內最大的酒樓走去。
......
“易師姐,還請師姐暫時在這酒樓稍坐片刻,秋白這便去叫老丈過來。”
葉秋白帶著易菡萏,來到本地最大的一處酒樓門口,招呼她走了進去。
大晉人談正事的習俗,是在飯桌上談的。
推杯換盞過後,每個人的臉上都紅撲撲的,就像烤得正旺的爐火。
這個時候講事情,最容易辦成。
“昌安城孫謙,率領孫家十二位執事,像白大人敬禮!”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酒樓的二層響起。
二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灰袍老者帶著十二名青衣武者,正對一個青年行禮。
青年身著玄黑色飛魚服,身後飄著一把金色寶劍。
“竟然是他?”
葉秋白定睛看去,忽然驚咦出聲。
此人正是他在新年夜碰到的那個古怪的年輕人。
第三天,葉秋白還特意為他準備了早餐,但那個年輕人卻早就不翼而飛。
沒想到,竟能在這裏再次見到他。
“孫先生客氣了,小官初臨寶地,還需要諸位縣丞官吏的幫助才是。”
白神光清朗的聲線在酒樓準確無誤地傳了出去。
一地的縣令的確是朝廷下達旨意任免的。
但縣令手下的小吏、縣丞,卻是由本地勢力推舉。
三大家族中武者眾多,人多勢眾,因此,縣令手下的官吏一般都出自三大家族。
就連孫謙,都在衙門裏掛了一個縣丞的職。
本來,若是知縣與三大家族意見相左,那麼知縣的命令連衙門都傳達不出去。
但這一屆的縣令卻是白家出身的白神光。
此人背景深厚,實力強大,實在不可與之為敵。
孫謙已經打算率先服軟了。
“白大人什麼話,您可是朝廷任命的新任知縣大人,一地的父母官,是下官等人需要聽從大人的指示才對。”
當下,孫謙也是一臉謙卑地說著恭維話。
即便從年齡看,他足以做白神光的爺爺。
白神光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對白啟光使了個眼色,心裏傳音道,“你瞧,服了一個。還剩兩家。”
白啟光劍身輕顫,同樣傳音入秘道,“孫家隻是小角色,在三大家族中隨風搖擺,另外兩家哪家強便依附另一家。靠著左右逢源才得以生存壯大。你能收服孫家,不如說是孫家自己識相。”
“總之,少一家便是少一個麻煩,這不好麼?”
白神光淡淡地傳音回去,輕輕頷首,帶著幾分曲沃人特有的傲意矜持,下巴對著孫謙站立的方向,“既然如此,那孫先生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