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出身諸侯世家,給趙沐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自己。
於是,他找來素遠僧人,這一位出身金剛寺,論背景不下自己,也隻有名門大派的弟子,敢動自己了。
“孫家主,你替我攔住趙家的人,我去會會這個和尚。”
白神光忽然道,雙目緊緊盯著素遠,在他的感知中,在場的人也唯有這一位能給他帶來壓力。
“這...”
孫謙有些猶豫。
他這麼積極地鞍前馬後,隻是為了謀取好處,可不是真心實意地臣服在白神光麾下。
若是此時他對趙家下手,那就是徹底撕破臉皮,被綁上白神光的個人戰車了。
“孫家主,你率先投誠,卻隻是出工不出力,當白某是蠢貨不成?”
白神光在孫謙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冷笑。
雖然他還年輕,但曲沃的勾心鬥角他見得多了,自然知道孫謙,或者說孫家打的算盤。
驕傲如他,自然不肯讓孫謙就這麼輕鬆借到自己的力。
“孫家主,需知兩頭下注可是沒有好下場的。”
他淡淡道。
孫謙臉色一陣陰一陣晴,“老朽自然知道,隻是我......”
“孫家主,”白神光幹脆利落地打斷他說話,“這件事之後,昌安城世家,以你孫家為尊,三大家族鼎力掣肘的場麵,今後就不會再出現了。”
“家主!我們上吧!”
孫謙的身後,一位養氣巔峰的執事亦開口勸道,他的雙目炯炯,顯然已經動心,“錯過這次機會,很難再有這麼好的時機了!”
“孫家主,你知道的,白某是曲沃人,可不會在這裏久留。我離開之後,誰會是最大受益人?”
白神光繼續勸道。
原本他對昌安三大家族還不甚在意。
但隨著素遠僧人的出場,他心底隱隱多了幾分急切感。
此人即便未到入道境界,但也相去不遠。最重要的是,同為大勢力出身的弟子,他身上說不定也能有什麼底牌。
這些世家或許自身實力不強,但天知道他們願意為了壓過自己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拉上孫家,還是能為他分擔一些壓力。
“白大人!老朽曉得了!希望大人信守諾言,我孫家,與大人站在同一陣線!”
孫謙深深地看了白神光一眼,隨後,毅然站到趙沐身前,大聲道,“我孫家兒郎何在?”
孫家十二位養氣巔峰執事轟然應允,跟著孫謙壓上上去。
“孫縣丞,”趙沐陰惻惻地看著麵前的老者,“你當真要站在我趙家的對立麵麼?以往你在趙、李兩家之間左右逢源,我兩家因為彼此互相忌憚,不願開戰,才留下你作為緩衝。”
他口中說出的是一件實情。
在十幾年前,昌安城還是趙家與李家的戰場。
兩家從下城區打到上城區,彼此的損失都很大。
在經曆了最初的瘋狂擴張、戰爭後,兩家的人開始排斥無休無止的互相損耗,於是有意識地停戰,甚至讓出一部分底盤,扶持更多小世家作為緩衝區域。
孫家,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脫穎而出的。
孫家左右逢源,倘若某一家占據上風,就立刻與另外一家結盟,共同對抗那一家勢力。
趙、李兩家自恃實力,對孫家也放心,這才容孫家活下來。
“若你一意孤行,今日之後,孫家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趙沐冷冷地看著孫謙,他此番前來可沒料到孫謙竟然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白神光,是以帶的人數遠遠不及孫謙。
若是雙方打起來,即便孫謙不下死手,光是纏住自己等人,那自己也無法支援素遠了。
孫謙好歹也是養氣巔峰的武者,執掌孫家數十年,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豈會再受這等程度的威脅?
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趙縣尉,這一局誰勝誰負,還是兩說呢,動手吧!”
他枯瘦的身軀往前邁了一大步,一身衣袍無風自動,帶著凜凜的氣勢,“趙家的折梅手,我亦很想領教一二!”
另一邊,白神光緩緩拔出法兵寶劍,一手撫摸劍身,一邊淡淡道,“我這口劍,乃是白家出名的邪兵,雖然有法兵的威能,但使用條件苛刻,喚作光陰劍,今日,我便以此劍,討教金剛寺和尚的武功!”
素遠雙手合十,麵容古井無波,“善哉,白施主,請。”
身為金剛寺的弟子,他不畏懼白家的背景。更何況,趙沐給了一株他迫切需要的靈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既然拿了那株靈草,自然會全力以赴對付白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