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會有人叫你的時候再進去,注意噤聲。”在前邊引路的侍女微微躬身,右手向前虛引,小聲道,“少爺不喜歡太吵的人。”
上官閥客氣地道謝,視線在侍女搖曳起伏的身段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收斂,輕輕抬腳走進屋裏。
與陰暗的長廊相反,屋內亮堂如白晝,牆上鑲滿了夜明珠,房梁上幾頭翡翠色的玉獸,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一顆明珠。
房間很大,上官閥隻是站在房間的入口,發現離主人還差了好幾十丈。
沒有人理會上官閥,所有人都專心做自己的事。房間的中央十來位舞女跳著舒緩的舞蹈,旁邊樂師伴奏。更遠一點擺放著一張雲床。
上官閥不敢隨意走動,“何等萎靡的生活。”他心裏暗自鄙夷,又帶點心酸的羨慕,他沒敢走動,這看似歌舞升平一派祥和的場景很有可能因為主人的心情而瞬間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畢竟,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
安靜等著樂曲結束,侍女奉命領著上官閥走向雲床,一路上上官閥低眉順眼,不敢抬頭。他不知道這些舞女是不是很討此地主人的歡心,以至他看她們一眼就會被命令剜去雙眼,但他不敢冒險。
“你是....?外市那個上官?”陰測測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上官閥低著頭,道,“回熹公子,小的正是外市的上官閥。”
“你很不錯,李麟那個廢物失蹤之後,很多人都在爭搶他的遺產。”那聲音懶洋洋道,“但是他們都忘了,”聲音突然一冷,房裏曲樂也跟著停下,“他們都忘了李麟是在給誰做事。”
“嘩啦!”雲床上一個杯子飛出,伴隨著主人狠狠的咆哮,“那是本少爺的狗!”
一名樂女聽得嚇得一顫,原本就端了很久琵琶的手不受控製,撥了一下弦。
“嗡!”
房間裏回響著單調地琵琶聲,上官閥心裏暗道壞了,把頭埋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沉默了一會,主人冷冷道,“誰幹的?”
“熹少爺,小女子錯了!”犯錯的樂女嚇得趴在地上,拚命磕頭。其餘樂女齊刷刷跪了下來。
“梁伯,”主人下令,平淡的聲音裏仿佛沒有蘊藏絲毫怒火,“殺了她。”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老者一身青色袍子,一頭銀絲梳理的一點不亂,他虛手一抬,手上一道紅色細劍快速生成,咻得一聲刺入犯錯樂女左胸。
樂女悲呼一聲,無力倒在同伴身上,血濺了同伴一身,那人也不敢伸手擦拭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主人狂笑起來,隨後馬上停下,揮了揮手,“今天就到這裏,你們下去,記得收拾一下。”
“上官閥,你很聰明,知道向我效忠,”主人冷冷道,“你想要的是李麟的位子吧?”他招手拿來一支酒杯,喝了一口,繼續道,“所以你想讓我出力?想借我的人去給你爭取一個位子?”
上官閥心底狂跳,幾乎要克製不住奪門而逃,但他還是強行忍住,不僅因為他有信心說服這個神經病,還因為他要是跑的話,根本跑不出這件屋子,剛剛那個“梁伯”據說可是神通境修士。
“熹少爺,小的不敢有這種想法,小的隻是先向熹少爺效忠,之後自會拿下一任執事的位子,拿下之後李麟先前孝敬少爺的東西,小的隻會孝敬更多。”
執事就是李麟的職務,也是他地位的由來,“罩子”隻不過是外市自己的說法。
李元熹沉默了一會,“你不錯,你很不錯。梁伯。”
“少爺,”青衣老者走出人群躬身。
“上次李麟上交月供是什麼時候了?”李元熹發問道,雖然李麟受他庇護,他卻壓根不記得這位罩子是多久交一次月供,自然會有下人替他記住。
青衣老者想了想,“回少爺,差不多快一個月了。”他看了看上官閥,似有意似無意道,“這位上官兄若是願意”
“三天,我隻給你三天時間,拿下執事的位子。”
上官閥鬆了一口氣,恭敬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