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隱隱點出唐煥之的來曆,隨後道,“這處邪修巢穴怕是有些年頭了,為首的更是跟千戶大人一般乃是絕頂修為,因此我料定,此地必然有那冤魂結晶。”
盧光正不知其意,心下疑惑,隻得點頭應和道,“不錯,那冤魂結晶,乃是害了成千上萬無辜民眾的性命後,由其死後遺留的怨恨凝聚,又帶有精純的先天魂力,素來是這些邪修喜愛的靈丹補藥,甚至能作為他們之間交易的貨幣,我等當盡快將其收繳銷毀才是。”
其實還有的盧光正沒有說到,冤魂結晶不單單在邪修的世界裏備受歡迎,在某些武者眼中,也是增進自家實力的寶物。
這卻是因為,冤魂結晶乃是有人的怨氣凝聚,別說服用,光是靠近,便會讓自家神識不由自主應激,若是服下煉化,不僅能助長神識,更重要的是能加強對法則的領悟,讓自家快速度過參悟法則的漫長時期。
簡單來說,若是有大量的冤魂結晶,足以讓一個低階的入道武者,快速邁進中階,甚至上階境界。
但是此法實在過於損陰德,被主流的玄門武者所鄙視,若是遇到同道之中,哪一個敢
湯北搖了搖頭,道,“如此寶物,若是銷毀,豈非暴殄天物?”
他這話一說出口,執法司眾人不由異動,些許私語傳出。
“我說飛魚衛怎的那般好心呢,原來是為了冤魂結晶。”
“哼!此物乃是我江陵無辜民眾的冤魂所凝結,若是服用煉化,豈不是讓他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解脫?”
“我看,當尋一個高僧大德,將結晶度化......”
“冷靜點,若無飛魚衛,單靠我等十幾人,如何能攻下這一處巢穴?”
......
湯北將這些話俱都聽到了耳朵裏,但他不慌不忙,執法司中,盧光正手段高明,深孚眾望,隻需要搞定他一人,便相當於搞定了執法司。
其實,若不是飛魚衛這等龐然大物太引人關注,若是自家私底下貿然出手,會引起城內諸多勢力的警惕,光靠他帶領的這些手下以及唐煥之大人,就足以將此處巢穴吃下。
他隻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借口介入此事,而盧光正恰好又給了一個很好的時機。
借著執法司的名頭,飛魚衛得以介入此事,若是對方還不知好歹,那湯北可不介意讓江陵的同僚們,瞧瞧自己的手段。
飛魚衛直麵晉王,向來自命清流,瞧不上海河州的同僚,輕蔑地稱其為本地軍。
江陵駐守的這一支飛魚衛也是如此,湯北跟著將軍統率飛魚衛,自然也是這種風格。
盧光正聽完手下的議論,微微皺眉,心中升起不快的感覺。
他此時的功力已經到了不需要外物提升的地步,是以對於冤魂結晶,他並未生出什麼覬覦之心,隻是此物牽扯太多,若是使用不當,很容易給執法司帶來負麵影響,成為其他勢力攻擊執法司的借口和武器。
原本因為在城內頒布禁武令,就得罪了不少武者......
是以,往日裏若是收繳了此物,盧光正是大手一揮,將其送給江陵的高僧,任其度化冤魂。
他也知道,自己手底下有人手腳不幹淨,私藏了些結晶,但水至清則無魚,隻要不是太過,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執法司的活計本就危險,若是還不讓手下昧下東西,隻怕要不了多久他盧光正就成光杆司令了。
但眼下既然湯北開口,盧光正又不能不答應。
隻是他若是將屬下的利益分成讓出去,隻怕在執法司內的威信會大減。
一方麵是實打實的政績,另一方麵則是人心威望,強者如盧光正,也有些躊躇。
“怎麼?莫非這讓盧大人有些為難麼?”
湯北一臉不快之色,好家夥,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旁的唐煥之則微笑不語,不管此番事情走勢如何,湯北都答應為他謀來冤魂結晶,是以他根本就不慌。
這便是穩坐釣魚台。
而他之所以需要冤魂結晶,自然不是為了自家。而是為了......
“千戶大人,這冤魂結晶,若是這位唐大人需要,那遠來是客,我等理應滿足。”
一旁的老高忽然高聲喊道,“但我們這些兄弟忙活了這麼久,什麼都沒撈到也不好吧?不若將這些邪修身上的其他物件下賜,也好討個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