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白還待再說,雲娘忽然失去耐心,看向葉秋白,冷笑道,“庚子夜,江陵城破廟外,雷屬刀法,葉公子,還需要妾身說得更直白一些嗎?”
她的話說到這份上,葉秋白不再反駁,對方能將自己殺胡不歸的時間地點手段都說出來,必然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再要狡辯下去,就是侮辱雙方的智商了。
“的確是我。”他坦然承認道,這並不是很容易說出口的事情。
殺死一個邪修並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但殺死胡不歸的“凶手”在這之後連殺了三位玄門絕頂,這就是大案了。
高家在江陵的名聲不錯,比起十四世家中的其他世家,還是外來者的高家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因此,對於高家絕頂接連死亡,江陵城的修行界武者多多少少有些唇亡齒寒之感。
別看葉秋白此時聲名不顯,但其化身的“羅青則”卻是江陵修行界極為狠辣恐怖的魔道新星。
其魔名讓不少江陵望族心生驚懼。
聽雲娘介紹完他如今的影響力,葉秋白炸了眨眼睛,頗覺得無辜。
“高家人自己找上門來,還不允許我反抗嗎?莫非隻有他們世家的武者可以殺人,葉某一個獨行者就要收到欺壓?!”
他冷笑一聲,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待我殺個翻天覆地,總會叫這天地換一副模樣!”
心頭殺意漸起,沒有人被誣陷成殘忍好殺的魔道中人會覺得開心,葉秋白再一次覺得,這些世家真是太討厭了。
他們占據了海河州大部分資源,把持了輿論導向,站在他們對立麵的即是魔道。
還好他本來的身份沒有暴露,不然,整個江陵大概都不能呆了。不過,也不能放鬆警惕,他麵前不就站著一個戳破自己身份的女人嗎?
見到葉秋白眼神中溢出的憤怒,雲娘笑得極為開心,親自稱量了葉秋白的實力後,即便自視甚高如她,都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分量。
同樣是被玄門一脈忌憚,若能將其拉入自己這一邊,豈不是平添一大戰力?
“葉公子,玄門世家虛偽至極,即便心裏巴不得自己的對頭死,也要強行忍耐下來,等待日後再出陰招。葉公子乃是性情中人,不容於玄門是可以預見的事,何不投入我聖宗的懷抱,隻有我們,才是同一類人。”
她微微躬身,氣質優雅地伸出素手,似在邀請。
“同一類人?”
葉秋白眼底閃過一絲譏誚,放聲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雲娘嬌嗔一聲,雙眸中色彩流動,像純情的少女看著情郎,眼中是愛意。
魔宗多的是蠱惑人心的手段招式,她就不信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連心境修為都能這麼高!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有“夢中世界”打底,葉秋白心境修為遠遠超過實際修為,她這一番作態,在葉秋白看來就和草雞沒什麼區別。
“你們魔宗草菅人命,迫害普通人之處比起邪修也是不遑多讓,為了提升實力就肆意殘害同類,自相殘殺,如此禽獸,也配與我為伍?笑話,笑話!”
葉秋白笑完,微微一躬身,“若雲娘是來招攬葉某的,還請免開尊口,免得麵上不好看。在下還有要是在身,就不陪雲娘了。”
他抬腿便走,在路過雲娘旁邊時頓了頓,扔下一句話,“我的身份,還請雲娘幫我保密,相信你也不希望自己被人叫破自己的身份吧?”就離開了。
魔宗什麼德行,他最清楚不過。
這個宗門最初是從無憂宮中分出來的,據說是某個無憂宮叛徒建立,說起來,可能還和他有些淵源。
最初的魔宗隻是離經叛道,功法可能導致武者心性偏激罷了。
但隨著歲月的流逝,魔宗功法的精義在不斷消失,隻留下拓本讓後人參悟。這亦是整個大晉麵臨的問題,除了兩大武林聖地傳承還在之外,其他勢力的武功傳承或多或少都出了一些問題。
後人的附會讓這些本就偏激的功法徹底走偏,如今,魔宗大部分人都已經失去本心,迷失在了強大力量帶來的快感之中,隨意屠戮武者,再加上練就的魔道真氣自己也搞得鬼氣森森,在修行界的名聲自然說不上多好聽。
葉秋白嘲諷雲娘,倒也再正常不過。
雲娘某種殺機綻放,數次衝動想要動手,但看了看葉秋白腰間的劍,又按捺下來。
從這口劍上,她隱隱能感受到很強烈的威脅,如果動手,她可能會死。
不過......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笑著低語道,“胡不歸的先天一氣還在你的身上罷?我魔宗的東西豈是那麼好拿的?”
既然入道境界的她無法與葉秋白談攏,下一個要現身的就是魔宗當代大師兄,朝徹境界的宗師風絕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