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昏暗密閉的空間。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竟然在一輛車裏。
嗯?
她不是死了嗎?
怎麼會坐在一輛車裏。
正奇怪呢,就見身邊的車門被突然打開了。
雨水被風撲了進來。
宴九抬頭,就見原本應該陪著她一起死的阿坤正站在車門外,喊她一句:“九哥。”
他的出現讓宴九心裏頭一震,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了。
“九哥,你睡醒啦?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兩個出賣你的兔崽子,正在裏麵……”
可他的話未完,就見宴九突然一把緊緊抱住他,神情是克製不住的激動:“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活著就好?
這是什麼意思?
阿坤不理解這話的含義,隻覺得睡醒的九哥似乎和往常不太相同。
“九哥,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片刻後,那沉悶的聲音裏透著一分哽咽,“嗯,做噩夢了。”
阿坤不理解了。
他這位隊長日天日地,囂張得不可一世,居然還能怕一個小小的噩夢?
但隨後又覺得能讓自家隊長嚇成這樣,都快哭了,一定是很可怕的噩夢。
“沒事的,九哥,噩夢不可怕的,隻要醒過來就什麼都不存在了。”阿坤幹癟地對她安慰了一句。
可……
噩夢醒過來就不存在了嗎?
宴九回想起當時一船的炸藥爆炸時的滋味……
隻覺得四肢百骸裏頭散發著灼熱和疼痛。
那種痛楚刻入心髒裏,怎麼也揮不去。
所以她是重生了?
當這個意識進入腦子裏的時候,宴九鬆了手,神情逐漸冷靜了下來。
車門外有細小的雨水撲進來,沾在褲管上,濕漉得貼在小腿上。
阿坤從未見過這樣冷靜的隊長。
不,應該說不經常見。
但每次見到,他們隊伍裏的人就沒人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
半晌,他才弱弱地提醒了一句,“九哥,咱們還去看嗎?”
宴九皺眉,“看什麼?”
“就是那群小兔崽們啊,他們背著我們企圖想把貨給偷走,你不是讓我在這裏守株待兔麼?”
聽到阿坤這一句話,宴九想起了前世的這個時候。
她當時接到了部隊的命令,安插在宴氏當一個小小臥底。
可其實部隊不知道,她更是宴氏安插在部隊的奸細。
於是她告訴了宴國懷,宴國懷將她安排在了宴氏名下的一處邊境點從底層開始往上爬,手下的人也是人鬼不一。
宴國懷明知道她在這裏九死一生,卻不管不問。
以至於有一天,幾個手下暗地裏被對手買通,想要半夜撬走她的貨。
最關鍵地是,那天也是她出賣部隊消息的日子!
隨即在一個星期之後,炸藥會裝滿了整個船艙,包括她也會被人一同綁上那艘船。
想到那一幕,宴九眼裏就有著刻骨的恨意。
她記得那天自己是先去和宴國懷見過麵,然後再過來解決這群人的。
很不幸,現在她這個樣子,看上去應該是來遲了一步,把消息出賣了。
不,不對。
隻要活在死之前的每一刻,都不算遲。
她有的是機會翻本。
“先綁著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