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還氣就再打,使點兒勁兒!”
這話可是他說的,她卯足了勁兒,準備狠狠的扇黎敬禦幾耳光,卻不想,柳月娥把燕窩放下,就來拉她。
“清妍,你真是越來越任性了,小黎這麼好的人,打著燈籠也難找,你也太不識好歹了!”
柳月娥抓住楚清妍高舉著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然後忙不迭的賠笑臉:“小黎,清妍就這麼個小孩子脾氣,你別往心裏去,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你多包涵,多包涵!”
黎敬禦擺擺手,裝出一副和我很熟稔的樣子:“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麼包涵不包涵的,清妍的脾氣我知道,她耍耍小性子也挺可愛,沒事,你別緊張。”
“你看看,你看看,小黎多懂事,多識大體,你呢,三十幾多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你要任性到什麼時候去,也不給小宇樹立一個好的榜樣。”
母親一直護著黎敬禦,楚清妍知道她對黎敬禦越來越滿意,越來越喜歡,對自己是越來越不滿意,越來越不喜歡。
也許母親恨不得黎敬禦是她的兒子,自己和她沒關係才好。
一時間,急火攻心,楚清妍的情緒瀕臨失控的邊沿。
“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狠狠甩開母親的手,她已經是淚流滿麵。
這些年她對母親的怨恨在這一刻爆棚,有些深埋在心底的話,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楚清妍這麼一吼,柳月娥也氣急了,也提高了嗓門:“你是我女兒,你的事我不管誰來管?”
“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女兒嗎,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
反手擦去眼淚,楚清妍冷笑著說:“爸爸去世以前,你很疼我,很愛我,這一點我不否認,但爸爸去世以後,你的眼睛,隻看得見伍叔叔和弟弟,這二十年,你什麼時候真正的關心過我?”
“讀高中的時候,我有一次在學校發高燒暈倒了,被同學送去醫務室掛吊瓶,下課的時候,班上同學都來看我,掛完吊瓶回家,我就咳嗽了兩聲,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發高燒暈倒的事,你還記不記得你說了什麼?”
“你說,感冒了不要靠近弟弟,免得把弟弟傳染了,還有很多很多諸如此類的事,媽,我真的是你的女兒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柳月娥被楚清妍的話驚呆了,怔怔的看著她,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楚清妍不停的擦眼淚,忍著劇烈的心痛,繼續說:“黎敬禦他根本不是好人,為什麼你願意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呢,我是你女兒啊,難道我說的話,就這麼沒有可信度?”
“清妍,我……”柳月娥張張嘴,除了她的名字,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
“學校要開家長會,你不去,讓保姆去,這都沒關係,你有弟弟就夠了,我這個女兒,可有可無,你和伍叔叔結婚以後,我就發誓要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這裏根本不是我的家,我沒有家,我的家……已經在爸爸死去的時候沒有了……”
喉嚨一陣陣的哽咽,楚清妍幾次說不出話了。
她硬撐著把這些年想說的話說出來。
有些委屈有些痛苦埋在心裏,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可一旦說出來,才發現,早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極限。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她還是要繼續說:“住在這裏的八年,是我最痛苦的八年,很多次想離家出走,想回我們以前的家,你沒問過我的意見,就把我的家賣了,雖然那裏住著別人可我還是想回去,去過幾次,站在門口哭,別人以為我是神經病,拿掃帚趕我走,我好想爸爸,隻要爸爸最疼我愛我……”
“我讀大學的時候,如果不是弟弟吵著要跟我求,你根本不想送我……”
楚清妍反手抹去眼淚,苦笑了一下:“既然以前你不想管我,現在也不要管我,我和黎敬禦的事,我知道怎麼解決,明天,我就帶小宇搬出去。”
柳月娥也淚流滿麵:“清妍,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恨我的?”
“從走進這個房子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媽媽!”楚清妍一扭頭,推攘站在一旁不知道想什麼的黎敬禦:“快走,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她推著黎敬禦,頭也不回的下了樓,一直把他推到門口。
“哎喲……”
“咚!”
母親的驚叫聲讓楚清妍的心猛然一抽,以最快的速度回頭,隻見她摔倒在樓梯邊,痛得呲牙咧嘴,不停的揉腳踝。
“媽……”她飛撲上去,蹲在母親的旁邊,手小心翼翼的按上母親揉著的地方:“你怎麼摔倒了,傷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