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到那些證據,她真的以為,他沒有背叛她,隻是一場胡思亂想的夢罷了。
吃著康文淵切碎的牛排,楚清妍的眼淚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好幾次,要落下,又被她硬逼了回去,
不能哭,一定不能哭!
她不斷的對自己說,哭,沒有用,解決不了問題,也改變不了現狀。
握著刀叉的手在顫抖,時不時的碰觸到盤子的邊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深埋著頭,不敢抬起來,就怕他發現她眼中的淚,更怕他發現,她已經知道了他的背叛。
康文淵端起紅酒,喝了一口,目光若有似無的掃過她黝黑的頭頂。
今天晚上,他有話想說,可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讓她不那麼擔心,糾結著,遲遲沒說話。
他看出,她也是欲言又止,沒點破,等著她自己說。
兩個人懷揣著心事,對坐在一起,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咫尺天涯,說的,就是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態吧!
“清妍,你說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該從哪一天開始算?”康文淵突然想起什麼,問道:“第一次還是第二次?”
“第三次好了!”楚清妍眨了眨眼睛,讓淚花散去,抬起頭:“好事不過三。”
康文淵失笑,連連搖頭:“我覺得結兩次就行了,用不著三次,老了,老了,經不起折騰。”
“那就從第一次開始算吧,時間比較久。”這麼算來,她和康文淵結婚就快七年了,哇,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真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啊。
感覺那一夜還是昨天才發生的事,一眨眼,就快七年了!
七年是銅婚,還算比較堅固的金屬,隻是不值錢。
值錢的金婚鑽石婚,不知道他們能不能一起度過。
想了好久好久,楚清妍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康文淵,如果……你哪天厭倦我了,就直接對我說……”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康文淵眉頭一蹙,不以為然的回答:“我絕對不可能厭倦你!”
楚清妍在心中冷笑,淡淡的說:“別把話說得那麼滿,厭倦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在一起久了,都會有審美疲勞,不然哪來的七年之癢這種說法,現在不少人結婚不到七年就開始癢了,能堅持到七年開始癢已經算不錯了!”
暗含諷刺的話語聽得康文淵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難道她的意思是說他已經開始癢了嗎?
拿著刀叉的手一頓,康文淵突然覺得,他以為能輕易看穿心事的楚清妍,已經變得不那麼讓人容易看穿了。
就像現在,他真的看不穿她的想法。
眉峰微微蹙緊,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有些氣惱,有些委屈,有些……不知所謂!
他定定的盯著楚清妍,在楚清妍的眼中,他也看到了氣惱和委屈,甚至還有傷心難過。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怎麼了?
康文淵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她也很想直說,可是,會牽扯進葉瀟瀟,隻能忍了。
搖搖頭:“我沒什麼話,隻是有些感觸罷了,最近看新聞,好多人出軌,就今天下午,火車站旁邊,有個男人逼他前妻複婚,她前妻不同意,他就把他前妻給殺了,聽說他們離婚就是因為男的出軌……唉……這又是何苦呢,不能複婚就算了,何必傷人性命。”
“你說的那種是少數,以後別看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新聞了,影響心情。”康文淵眸光一暗,淡淡的笑著說:“以後多看看電視,上網隻會覺得社.會很黑暗,但看電視,就完全不一樣,社.會很光明,人們生活很美好!”
“嗬,是啊,我就不適合上網,心情真的被影響了。”
閉上眼睛,再堵上耳朵,她的生活也可以很美好。
放著美好的生活不過,她偏偏要糾結那些陰暗的事,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麼。
兩人沉默了片刻,康文淵突然說:“我可能要去美國一趟。”
“去美國?”楚清妍驚詫的瞪大了眼睛:“看你爸爸?”
康文淵點點頭:“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沒辦護照也沒辦簽證,想去也去不了?”
而且去美國的簽證又那麼的難辦,聽說很多人被拒簽,就算她馬上去申請,也不一定能通過,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康文淵飛去美國了。
“過去看看我爸爸,很快就回來!”這些天康文淵一直在糾結這個事,今天終於做了決定,過去見父親一麵,也許,是最後一麵了。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楚清妍突然有種被抽空的感覺,整個人已經靈魂脫殼了,他還沒走,可已經跟著他飛向遙遠的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