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刀的利刃在月夜的寒光中閃爍著罪惡的亮彩。
葉瀟瀟赤腳走在玉檀香木地板上,無聲無息。
微風吹動窗紗,輕柔的飛舞,月光從窗紗的間隙鑽進室內,灑在酣睡中的沈東明的俊臉上。
那張臉曾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底,是她魂牽夢縈的方向,而此時,除了厭惡便是憎恨。
葉瀟瀟站在床邊,高舉手中的水果刀,瞄準沈東明的心髒。
就算不能一刀斃命,她也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濃。
千鈞一發之際,沈東明倏然睜開了眼睛:“老婆,你還不睡在幹什麼?”
葉瀟瀟反手將水果刀藏在身後,幽幽的說:“我睡不著,去喝了杯紅酒,你要不要起來陪我喝一杯,順便欣賞一下今晚的月色。”
“不了,我很累,隻想睡覺。”沈東明慵懶的翻了個身,含糊的說:“老婆,快睡吧!”
“嗯。”葉瀟瀟死死盯著沈東明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再次將水果刀舉起,眼淚不知何時流淌過她的臉龐,咬緊牙關,狠狠朝心髒的位置刺去。
說時遲那是快。
在刀尖刺去的那一瞬間,沈東明猛然翻身而起,一把擒住葉瀟瀟的皓腕,用力一帶,將她按倒在床。
水果刀已經架在了葉瀟瀟的脖子上。
“想殺我,你還太嫩了點兒。”月光照亮沈東明的臉,邪魅的笑容冰冷刺骨,仿佛來自無間地獄的魔鬼。
葉瀟瀟無意爭辯,臉一仰,桀驁的閉上眼睛:“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我怎麼舍得?”
沈東明覆蓋著薄趼的手輕輕劃過葉瀟瀟白皙的臉頰和頸項,銳利的雙眼如鷹隼,閃爍著嗜血的寒光。
卸下偽裝的麵具,這才是真實的沈東明。
他恨葉瀟瀟,不加掩飾。
葉瀟瀟哽咽了片刻,喃喃道:“沈東明,你有沒有愛過我?”
“你說呢?”沈東明的手突然減了力道,利刃雖然離開了葉瀟瀟白皙的皮膚,卻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從始至終,你對我隻有虛情假意,我卻把你當成我這輩子的依靠……”
沈東明冷漠的看著葉瀟瀟崩潰大哭,驀地鬆手,轉身走出主臥室,關上房門,他背靠梨花木門板,長歎一聲,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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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葉瀟瀟從昏睡中醒來,尋遍別墅,未找到沈東明的身影,她卻並沒有鬆懈,開始為以後的生活做準備,忙碌了兩天,她才在沈東明助理的提醒下坐到梳妝台前。
梳妝台的鏡子已經補上,她可以清楚看到憔悴的自己。
額上的疤已經結痂,葉瀟瀟撕下紗布,抹了些淡化瘢痕的藥膏之後為自己上妝。
一襲掛脖露背水藍色長裙將她纖細的身材襯托得更為完美。
長發披散,點綴一枚鑲滿施華洛世奇水晶的發卡,無需珠光寶氣,她的美素淨優雅。
晚六點,沈東明整準時出現在別墅門口,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為葉瀟瀟打開車門,甚至體貼的為她擋頭,以免她不小心撞上門框。
“謝謝。”葉瀟瀟捋了捋劉海,微笑的臉看不出任何的真實情緒。
沈東明俯身吻上她的耳垂,讚道:“真美。”
夫妻之間最正常不過的親昵卻讓葉瀟瀟冒出了雞皮疙瘩,她別開臉,看向窗外:“走吧,別遲到。”
“嗯。”沈東明盯著葉瀟瀟雪白的脖子上的劃痕愣了愣神,眸光一暗,踩下油門。
到達酒店,沈東明與葉瀟瀟的組合可謂金童玉.女,閃亮登場立刻吸引了無數的目光,熟悉不熟悉的人紛至遝來,又開始了無休無止的互相吹捧。
葉瀟瀟保持微笑,即使麵部肌肉僵硬疼痛,表情也未曾發生改變,直到她在不經意間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在不遠處晃過,心頭一跳,找了個借口逃離包圍圈,追著那個人而去。
一直追到偏廳的露台,葉瀟瀟才出聲:“齊律師。”
齊振楠回頭,似笑非笑:“你好。”
她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因為他的一句無關痛癢的“你好”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能呐呐的回應:“你好。”
齊振楠似乎不願與她有過多的接觸,禮貌的點點頭,朝露台邊的長椅走去。
“你是來參加謝董的生日宴會嗎?”被漠視葉瀟瀟心裏很不是滋味兒,追上去明知故問。
“嗯。”依然是淡漠到極致的態度。
葉瀟瀟傻傻的說:“我也是。”
“嗯。”齊振楠坐在長椅上側身看濱城的夜景,遠處的濱江大道被一排排燈光點亮,綿延到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