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節從淺海裏走出來,全身上下,一根線頭都沒有,赤果果地站在月光下。
然後,他猛地跪倒在了冰冷的海水裏,渾身顫抖,無比劇烈的喘著氣。
眼前一片漆黑,腦袋裏就像插進了一根鐵棒,粗暴地攪拌著,再撒上一把鹽,用大火蒸煮灼燒。
從身體到靈魂,就在這可怕的痛苦當中熬煎。
好在操節的求生欲很強,精神也足夠的堅韌。
良久之後。
“好痛!”
他用力握緊了拳頭,從喉嚨裏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來。
痛,隻是肉體上的痛,他心中其實無比地興奮和喜悅。
“重生了!”
嘴角上揚,操節漸漸露出了癲狂的笑容。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就著輕紗般的皎潔月光,隻見他的胸口前後有著十來個紅點,腦袋上,清晰可見到一個巨大的開放性傷口。
隻是,那明顯致命的傷口上並不見鮮血溢出,而且,內裏灰白色的腦漿竟然在緩緩蠕動。
隨著他踉踉蹌蹌走向沙灘,胸口的紅點在變淡,腦袋上的傷口在愈合。
終於,疼痛,緩解了。
月光下,操節完美的身材暴露無遺,那張讓女人垂涎、讓男人嫉妒的臉滿是笑意。
他仰麵倒在了沙灘上,先是“嗬嗬嗬”,然後就是“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活著!
自然是值得大笑的一件事。
他叫操節,姓氏很罕見,練武出身,是利比裏亞華資企業漢邦鋼鐵廠的一名保安副主管,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紅巾軍作亂,幹死三個侵入鋼鐵廠的白皮鬼之後,不幸慘死在了雇傭兵的槍口之下。
當然,以現在的情形來看,他在中彈爆頭之後並未真正的死去,身體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簡而言之,他重生了。
短暫的情緒釋放之後,操節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謹慎地環顧四周,他眉頭隨之一皺。
這明顯不是熱帶雨林氣候。
遲疑了一下,向著岸上走去,不久之後,他從沙灘上撿起了一個食品包裝袋,借著星月微弱的光一看。
香江九龍時興隆食品廠……生廠日期:1986.05.02……
“香江?1986?繁體字!”
操節手裏的包裝袋一緊,既然爆頭加中彈十數都活過來了,那麼再來一出穿越,也沒有太讓他感到驚訝。
“當務之急,是找條褲子……”他嘀咕了一聲,巨物在夜風中晃蕩著,走上了一條水泥路。
待他攀上一處高地,縱目遠眺,山的那邊流光璀璨,海的那邊燈火輝煌。
隻是,這周圍卻是黑漆漆的,荒蕪得很。
仔細搜索一番,在密林的掩映下,他終於看到了一點火光。
沿著水泥路小跑了有半個小時,他到了目的地,看到了一處升起來的火堆,以及開在路邊的雜貨鋪。
隱約聽到屋裏有點動靜,操節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幅模樣,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他小心地藏在黑暗裏,慢慢地靠近,站在明顯八十年代的建築前,透過單層玻璃朝著屋裏看去。
裏麵有點詭異,點的是蠟燭,氤氳著一股滲人的紅光。
好幾道人影在燭光的搖曳下鬼鬼祟祟,男女聲尖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