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醫連忙走過來,一把抓住那宮女的手腕,拉開她袖子看了看:“娘娘您看,這宮女的身上起了這麼多疹子,和雪妃娘娘臉上的一模一樣,這根本就不是中毒,快來人啊,將所有觸碰過雪妃娘娘的人隔絕出來!”
這一句話,幾乎掀起了整個後宮的巨大浪潮。
屋子裏的所有宮女,全都嚇的癱軟在地,就連一向精明的瑤兒也蒙了。
鬱輕衣帶著宮女立刻從屋子裏離開,她眼底一道冷光劃過,靜靜的瞧著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
然後,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來。
白飛雪,這輩子她不會讓她死,她要讓她親眼看著她如何站在她所難以想象的至高點。
鬱輕衣轉身離開,留下一片哀哭聲,太醫院的人收到消息,立刻安排人處理容華宮的事。
沒過一下午的功夫,就已經查出了不少宮人染了病,這些人全部都被關在容華宮內不許出入,太醫院的人費盡心思的開始研究如何治好疫病。
鬱輕衣帶著人來到養心殿,見到蕭弦坐在椅子上,似乎看著什麼發呆。
就在他身側,一隻雪白的小貓蜷縮在他身邊,他一隻手輕輕撫摸著,眼神卻像是在思考什麼。
鬱輕衣神色凝重道:“皇上,容華宮出事了,我帶著趙太醫去給雪妃妹妹看病,卻發現雪妃妹妹並非是中毒,而是患了疫病。”
她微微咬著下唇,眼底滿是懊惱之色:“雪妃妹妹從外麵狩獵回來沒多久就得了病,恐怕有不少宮人都出事了,都怪我沒有察覺,事到如今才發現!”
蕭弦唇角動了動。
眼神一眨不眨的瞧著鬱輕衣,他低聲道:“朕知道了,將雪妃送到雲河山莊休養,安排一個太醫照看,其餘染病的人,也一起陪同。”
鬱輕衣道:“此事本宮一定會安排好,必然不會讓雪妹妹受到絲毫苦楚。”
蕭弦聲音清冷,沒有任何起伏:“你安排就好,朕有些累了。”
鬱輕衣推開門離開,轉身將門關好。
蕭弦拿著奏折的手在微微發抖,忽然一道暗影不知道從哪裏出現,重新跪在蕭弦麵前。
“皇上,接下來要屬下怎麼做。”
蕭弦微微閉上雙眼:“都下去吧,繼續仔細查探。”
重新睜開眸子,暈染著血絲的雙眼藏著幾分戾氣。
他的手放在白貓的脖子上,微微收緊。
他突然笑了笑,驟然止不住的咳嗽起來,在白貓掙紮的片刻,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那日,鬱輕衣的手放在他脖頸上的不久,他就已經醒了。
窒息的感覺還猶記在心,他親耳聽到了鬱輕衣說過的那些話。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鬱輕衣的殺意十分明顯,明顯到令人膽寒的地步。
究竟為何會變成這樣?
李公公端著藥碗走了過來:“皇上的傷勢還沒好,這些奏折過兩日再看吧,先喝藥。”
蕭弦接過藥碗,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
“李成安,你告訴朕,朕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夠好?”
李成安一愣,“皇上怎麼說出這種話來,您是皇上,真龍天子,誰敢說您的不是?”
蕭弦輕輕一笑,緩緩搖了搖頭。
將藥碗放在一側,他眼眸之中的色彩逐漸加深。
“可為何,這偌大的皇宮之中,朕唯一信任的人,竟然抱著殺了朕的心思?”
李成安唇瓣抖了抖,卻沒敢說話。
蕭弦眼底更加深邃,仿佛被遮掩起了一層看不見底的暗幕。
“看來還是朕無能,不管前朝後宮,即便是成了皇上也無法做到一手遮天的地步,這才讓她覺得朕不可依靠。”
李成安低聲道:“可是這次,皇後娘娘設計雪妃,將雪妃趕出皇宮的事兒……”
蕭弦冷笑,眸色越發森冷:“不過是個女人,她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李成安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他突然發現,自從醒過來以後,自家皇上好似有些了不易察覺的變化。
可是究竟變化在哪裏,又看不出來。
外麵有人敲響了門,蕭弦微微抬起頭,就聽到有宮人稟報:“皇上,太後醒了,請您過去一趟。”
蕭弦聞言,立刻站起身,他負手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華陽宮。
華陽宮依舊燈火通明,看起來十分華貴。
門口,幾個新人看起來十分陌生,這些人幾乎被徹底換了一批血。
那日在偏殿之內,滿地的血腥味徹底提醒了後宮之中所有人,當今皇後也是不好惹的,傷害皇後勢必會得到那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