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沫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滿臉都是惶恐之色,她雖然知道太後做過的一些事,可是如此正麵衝擊,還是讓她難以接受。
她雖為公主,可畢竟年紀不大,見到如此血腥殘忍的場麵,還是感覺恐懼大於一切。
腦子裏,已經成了一片漿糊,她唯恐自己成為太後下一個針對的目標,拚命點頭:“對,對……”
實際上,她根本沒有聽到太後說什麼。
太後蹙了蹙眉,不過也隻是緩緩搖了搖頭:“沫兒,哀家知道你最聽話,這程千瑩做了如此錯事,還需要你給哀家作證。”
蕭沫繼續點頭。
等到從太後寢宮離開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整個人虛弱的厲害。
旁邊的宮女扶著她,小聲說道:“公主殿下,太後剛剛說的,您都記住了嗎?”
仿佛恍然大悟,蕭沫頓時急了:“太後剛剛,剛剛說什麼來的?”
被恐懼占據了一切,蕭沫根本沒有聽到太後的話。
“讓公主殿下作證,告訴丞相,說程千瑩是被皇上下令誅殺的。”
蕭沫咽了咽口水,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
蕭弦的眼神一眨不眨的落在鬱輕衣的身上。
他伸出手,輕輕將鬱輕衣拉到自己身邊:“朕昨天讓你擔心了,昨晚的事情我聽孫嬤嬤說了。”
鬱輕衣坐在椅子上,她將自己的手從蕭弦的袖子裏抽了出來。
嘴角帶著淺笑,鬱輕衣摸了摸蕭弦的額頭:“總算不燙了。”
蕭弦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突然一用力,將鬱輕衣緊緊抱在懷裏,他眼底滿滿都是能將人溺死的寵溺。
“是朕自己不小心,朕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鬱輕衣渾身僵硬了一下,唇畔露出淺淺的笑意。
她淡淡開口:“好。”
她讓人給蕭弦端來特意做好的午膳,端來喂給蕭弦一口口的吃下去,午時剛過,外麵的孫嬤嬤跑了進來,壓低聲音在鬱輕衣耳邊道:“太後讓人將程千瑩給毒死了。”
鬱輕衣挑了挑眉。
沒想到太後下手如此狠辣,為了不惹火燒身,直接將源頭給撲滅了。
這蠱畢竟是程千瑩下的,和她倒是成了沒有半點關係,這責任推脫的還真是妙哉。
而且,程千瑩已經死了,那這蠱蟲究竟是從哪裏弄來的,線索也就斷了,現如今這不知名的蠱就在她的體內,若是找不到蠱蟲的來路,怕是……
鬱輕衣微微垂下眸子,瀲去眼底的一抹異色。
“本宮知道了,你繼續看著太後那邊。”
孫嬤嬤退了下去,整個昭和宮之中隻剩下鬱輕衣和蕭弦兩個人。
誰也沒有說話,可是氣氛卻也不顯得太尷尬。
蕭弦因為受傷太重,整個人略顯困倦,他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卻不想放開鬱輕衣的手。
“朕要和你一起睡。”
然而,鬱輕衣根本睡不著。
無時無刻,身體都像是有東西在體內撕咬著,那點點滴滴的刺痛,讓她保持尋常表情,就已經費盡了所有力氣。
“皇上,輕衣還有事情要做,你先好好休息,我留在這裏怕是你也睡不著。”
蕭弦挑眉,如墨的眉眼之中帶著幾分年輕人才有的任性。
“我就要你陪著我。”
鬱輕衣無奈搖頭,眼神之中卻多了幾分柔和之色。
蕭弦屬於年少老成那種人,年紀不大,就已經有了一幅未來君王的麵相。
不管是規矩還是禮儀,都是宮中所有皇子之中最好的,他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對對方的了解都很深厚。
當初得知蕭弦登上皇位的時候,她還暗搓搓的高興了一場,最後順利入宮……
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在想什麼,竟然覺得皇宮會是一個好地方,她更以為,隻要有蕭弦護著她,她就能平安無事一輩子。
有時候教訓來的就是突然,讓她防不勝防。
見她失神,蕭弦一把將她壓在身下。
他因為牽動了後背的傷口,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不過那雙黑眸卻分外明亮。
鬱輕衣感覺天旋地轉,抬起頭就看到了蕭弦那張放大的臉。
所有的困惑和迷茫已經消失不見,那雙如黑曜石一樣的雙眼倒映著她的神色。
“輕衣,你是不是不想朕寵幸別的女人?”
他語氣帶著一點質問,甚至還有期待。
鬱輕衣動了動唇角,將臉頰偏過去。
“自然沒有,身為皇後,我不能將善妒的名聲傳出去,不然……”
她剩下的話還沒說完,蕭弦就將她的唇給堵住了。
所有的聲音都咽進了喉嚨裏麵,鬱輕衣瞪大雙眼,忽然狠狠的咬了下去。